灵堂内点了一排排的白蜡烛,烛火摇摆,炽热的蜡油满溢出来,如泪滴落,砸在烛台上。
只见少年拱手抱拳,一膝跪下,悄声道:“鄙人竹隐,奉师父之命,特来护殿下摆布。”
旧事一幕幕,闪现心头。昔日两人于围猎场策马扬鞭,意气风发,皇长兄笑声开朗;晨起二人习武练剑,几次过招,剑风凌厉,皇长兄总会让他两招,还不忘夸他大有长进;那年随皇长兄上疆场,皇长兄立马于敌前,勇往恐惧;每逢年节,定会与皇长兄团聚,把酒言欢……
“王爷!”越泽跑来道:“王爷!皇上窜改主张了。太子还是太子!”
下了一整夜的暴雨终究停了。天气却还是暗淡的,云层密布,瞧不见日头。
拓跋翰悲切地大喊一声,泪水已是落下。他从门口跪下,头沉沉叩在地上:“皇长兄,我来送你了。”
“以父亲的脾气,想来并不会在乎这些。反而感觉温馨。九皇叔也能赶来送父亲一程,父亲就心安了。”拓跋濬道。
“皇长兄,长嫂过世后,你相思未忘,这下,终是能与长嫂团聚了,另有先皇后娘娘。总不会孤傲了。”
“是。我等皆是玄高大师门下,灵育寺藏匿之士。师父遗命,令我等跟从太子殿下。现在太子殿下已逝,愿尊师父及太子殿下遗命,唯濬殿上马首是瞻,万死不辞。”
“父亲心善,却未曾想竟落得这般了局……”
“倒没有起热,只是一向昏昏睡着,未曾醒来。”
“若殿下有任何叮咛,我等必会竭尽尽力。”
“玄高大师,可有安葬安妥?”
拓跋濬重重叩首道:“皇孙濬携弟澄接旨。恭谢陛下圣恩。”
自从得知父亲归天,拓跋澄的双眼已经哭到红肿,泪珠还是不竭滚落,他至今没法接管,一贯心疼本身,严肃高大的父亲,如何就变成了这般的冷冰冰……睡在那边,再也不会起家与他谈笑,再也不会训他不听话,就像当年的母亲……
现在,落得一个此生再也不得见……
“咕咕,咕咕。”窗外有微小的鸽子叫声,一白鸽扑腾着翅膀,飞入书房内。
拓跋濬像是早就晓得他会来,道:“你来此,无人看到吧?”
“是,部属这叫去办。”
“甚么?”拓跋翰惊奇道:“没有剥夺皇长兄的太子之名?”
“九皇叔,过来看看父亲最后一眼吧。”
平王府。
“竹隐技艺,自傲无人发觉。”
大魏史乘记录:景穆太子葬于皇室宗陵。谥文云:“景穆明德令闻,夙世殂夭,其戾园之悼欤。”
景穆太子躺于棺木中,神情安静,竟无涓滴面对灭亡的惧色。
“皇长兄平生光荣,走后竟这般冷僻。”
“师父圆寂时,我等因被分拨出去斥逐僧众,有力保护师父,实在痛心。厥后,到东宫见太子殿下,太子叮嘱我们隐于都城中,待有机会,直接前来寻觅濬殿下。”
三人跪于棺木前,寂寂无言。
声音哭泣,拓跋翰抬不开端,伏地痛哭:“皇长兄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