蓓陵一脸木然,没有出声。她早就传闻敬爱的太子哥哥已经去世,而她却不被答应见最后一面。那天,想求父皇出宫送送太子哥哥,底子就无济于事,没人把她的要求传达皇上。现在解禁了,又有何用?
“公主,”霁月悄悄唤她道:“公主,切勿如此低沉。”
霁月随蓓陵到她房内,只扫了一眼,便能看出,嘉乐殿虽是比来冷僻了很多,但是蓓陵房内还是能看出是天子掌上明珠般的得宠公主报酬。装潢文雅华丽,木床精雕细琢,水红色的幔帐低垂,上边编织的流苏悄悄动摇,氛围中满盈着淡淡的暗香,想来是点了宝贵的香料。
右昭仪娘娘性子冷酷,不擅奉承,素不得皇上宠嬖。常日里,皇上最宠的,是蓓陵公主。现在蓓陵公主因替先太子讨情,得宠于天子。嘉乐殿更是门可罗雀。此时,不知是何人而来?
夏季傍晚,西边的天涯,夕照渐垂,红霞醺天,云薄细鳞生。
“她说,蓓陵公主意过她。”
“我前几日见过九王爷,也……去过景穆王府。”霁月看她这般不想扳谈,只得先和盘托出。
“哦?”右昭仪扬了扬脸:“你起家吧,也难为栖云mm想着我们母女了。”
右昭仪并没有想问清启事的意义,挥挥手,打发了二人回房。霁月走上前搀扶着蓓陵的胳膊,蓓陵许是多日蚀不安,寝不眠,身形肥胖了,脸上的飞扬神采也不见了。
嘉乐殿。右昭仪处。
寺人宣了口谕,说是陛下念在蓓陵公主思过态度诚切,遂解了禁足。
“公主放心。”霁月拉着她的手,安抚道:“九王爷安好,两位皇孙殿下也都好。只是他们这几日不便进宫。不过现在好了,皇上给你解禁了。你若实在放心不下,能够过几天出宫看看他们。”
“常娘的手真是巧。”左昭仪笑言:“这荔枝露水,听上去就格外诱人。”
霁月点点头:“是呀,如何,有何不当?”
“回禀娘娘,昔日霁月有幸见过蓓陵公主两面,还是沾皇孙殿下的光……”霁月没有细说,只是讲出了“皇孙殿下”四个字,怕是右昭仪就明白,是在之前的东宫见过。
霁月踏进嘉乐殿时,才发明此处甚是温馨清冷。厅内正位端坐着一名雍容高雅的娘娘,霁月忙施礼道:“奴婢霁月给右昭仪娘娘存候。给蓓陵公主存候。”
“呵,”蓓陵难掩绝望之情,摇着头说:“我是更加看不清父皇了。常日里对我千依百顺,但是,一旦触怒龙威,说翻脸就翻脸。“
“这你就不知了。若能与公主靠近,博得她的信赖,天然是有好处的。常娘,你先去取露水荔枝吧。我去求娘娘商讨。”霁月说着,便回身跑了。
想来,千娇百宠的公主,也没法事事遂愿。此次先太子离世,被皇上禁足多日,对她的打击沉重。
“这宫内的菜式点心吃了很多年,早就腻了。倒是宫外的花腔,新奇又好吃。”左昭仪说着,又拿起银箸:“那我再吃点。”
“奴婢奉左昭仪娘娘之命,给右昭仪娘娘与公主献上露水荔枝。说是去燥气,祛暑热。”
“哎呀,”霁月一顿脚,焦急道:“我竟把这事忘了!”
“说到角黍……”常娘边走边小声说:“我想起那日是让你送去给嘉乐殿的右昭仪娘娘的?”
“真的?”蓓陵此时的眼睛才略亮了亮,转头与霁月对视,语带担忧地问:“九哥哥,他,他如何样?濬儿与澄儿呢?可还好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