霁月笑了:乐菱大人在谁面前都冷冰冰的模样,也只要在姑母面前才气谈笑晏晏。
这场雪,倒是纷扬了两日。
霁月解去大氅,只着一剪梅的袄裙,福身对左昭仪和乐菱见礼:“霁月献丑了。”随即端坐于琴前,略一沉吟,抚上琴面,拨动琴弦。霁月的手指苗条纤细,左手按弦,右手弹弦,轻柔而有力。琴声泠泠,清盈空灵,如山涧泉鸣,似环佩铃响。
“等下,”左昭仪拉住霁月的手,“我让乐菱找人给你新做了几件衣裳。大抵本日能送来,等她来吧。”
“真的,娘娘。北苑的梅花都盛开了呢。白茫茫的雪,红艳艳的梅花,别提多都雅了。”
霁月不晓得为何会从九皇子说到九曲梅茶,又想起教本身练琴,想来姑母自有她的事理,便答允下来。
“乐菱的目光,但是谁都比不上的。”左昭仪夸奖道。
“我比你还小时就进入尚衣院了。这点还难不倒我。”乐菱说:“不过现在我也只是偶尔为栖云亲身制作一件。”
“你本日,似是并没见到九皇子?”左昭仪看一眼霁月回宫后的神情就已然猜到。本来她也并没想着能有甚么停顿。九皇子其人,左昭仪还是体味的。
乐菱说:“这是九曲梅。你如果喜好,明儿着人去我那多取些来。”
“霁月可不敢跟娘娘比。乐菱大人可别嫌弃呀。”霁月吐吐舌头。
“劳乐菱大人操心了,这衣服可真都雅。”霁月见礼谢过乐菱:“只是霁月猎奇,怎会如此称身?乐菱大人怎会晓得霁月的身量。”
梅林中心有一处空位,宫人于此设好了座椅,左昭仪和乐菱入坐,霁月的琴位安排于两人坐位劈面。
“霁月,”左昭仪对正在练琴的霁月说,“你待会换身衣服,随我一同去吧。”
第二天下中午分,清丽从门外出去,脸上红扑扑的:“娘娘,内里的雪景可都雅了。”
“哦,了局雪,红梅就已开了?”
“嗯,这倒是能够。”
“那必定是东宫的两位皇孙了。”乐菱说:“是否年纪不大?”
左昭仪含笑,乐菱接了话:“这便是九皇子的性子。向来如此。”
“这片红梅林,下雪天赏看,才不白费这番醉人美景。”左昭仪携着乐菱的手走进梅林。
积雪深厚,踩在脚下沙沙作响。之前,长安也常下大雪,一夜醒来,就是白皑皑的一片。霁月喜好踩在新积的白雪上,一步一个足迹,听雪沙沙的声音。哥哥冯熙常常会团个小雪球,跟霁月打雪仗,霁月平活力顿脚皱眉,哥哥又会堆个雪人,哄她高兴。
“娘娘,我还想练琴呢。”霁月也只是在暗里称呼“姑母”,如果有外人在,还是到处谨慎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