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快些快些,你放心吧,我帮你跟左昭仪娘娘请了假,就说你在嘉乐殿陪我。内里呀,也都安排安妥了。就只等着我们二人出去了。”
或许别人看不出,霁月却能看得出,拓跋濬有抱负,不会甘于人后。至于拓跋澄,若他有幸,阔别朝堂,能得平生安然,便是造化了。
“嘘,父皇已是好久不到嘉乐殿了,并且十五是定会去皇后殿里的。母妃又一贯不管我的。侍女都是我的亲信,只会说我早早睡下了,谁会晓得?”
“没事没事。”霁月只怕本身一不高兴,也惹得常娘忧思,忙道:“常娘月饼可做好了?我能不能先尝一口啊?”
“我那日看你打扮成男人,格外俊朗。彻夜,我们就一起换上男装,如何?”蓓陵笑盈盈道,兴趣盎然。
常娘随后才到,霁月笑着说:“常娘,你说得真对。今晚月色虽敞亮,却不甚圆,还缺了一点似的。”
“常娘,今儿是十五,待会,我们一起去后院弄月可好?”
“但是万一……”
侍女施礼退下,霁月这才开口:“公主,宴会结束了吗?”
常娘自知,霁月留在宫内,怀着的重重苦衷,岂是她能开解得来的?
“好,可贵女人有雅兴,只不过老话说,十五的玉轮十六圆……”说到“十六圆”时,常娘像是俄然想起了甚么,扭头看看霁月正谨慎翼翼地清算,略略摇了点头,叹口气,没再说话。
“常娘,别担忧,有娘娘护着我。至于我们,尽管静看鹬蚌相争,坐收渔翁之利。我啊,只愿做‘渔翁’。”
“好,你下去吧,门外服侍。”
“也罢,那就明日,我给女人下碗细面,权当是福寿面,愿女人,福寿绵长。”
嘉乐殿。
“先前我来时细心看过,没人的。”常娘小声道:“哎,我晓得女人现在的处境,是必须谨慎谨慎。只是,不能为女人过生辰,我也是……不安。左昭仪娘娘,想来是不晓得的吧?”
能逃得过吗?
“换衣?更甚么衣?”霁月这下是真对蓓陵公主的话晕了头。这好好的,更甚么衣呀?
霁月与常娘觉得是左昭仪回殿了,忙起家回应:“来了来了。”
人常言,生辰更需思父母之恩。而我,父母皆已不在,另有何意义呢?
“霁月,霁月,你在吗?”两人正静坐着,忽听到前院有人在呼喊霁月的名字。
霁月无法地笑着,中秋热热烈闹,人头攒动的花灯节,蓓陵说她从没见过,也是让民气酸。这宫内仿佛甚么都有,却没有一丝官方的炊火气。而人间中,最可贵的,便是炊火气。既然他们都做了万全的筹办,那干脆,陪她去吧。
“公主说,女人去了便知。还说,她已经跟左昭仪娘娘打过号召了。”
“公主,你,你可把霁月弄胡涂了。你这是,这是要如何啊?只是换装?”
霁月停了行动,脸上一闪而过的难过:“我竟给忘了。难怪不记得十五的玉轮比不上十六的圆……”
常娘慈爱地望着霁月,低声说:“女人还喜好吃甚么?我明日多给女人做些。明日……是女人生辰。”
“今后……”霁月闭了闭眼,固然目前还不晓得,皇后是与何人联手,到底是如何害死先太子的。但是,既然之前救东容姐姐时,她说了皇后有害人之心,那么,这事,皇后绝对脱不了干系。现在,这朝中,大要安稳,实则暗潮澎湃。安王拓跋余是狼子野心,有皇后撑腰,必将会参与夺嫡。平王爷拓跋翰,起先靠近他,也确切想操纵他,搅乱朝局。可现在看来,拓跋翰此人,并无争权夺利之心。只不过……拓跋濬,不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