苗胜心胸大仇,虽不能出门,却也派人数次向安王府递信。蒋祝得了魏帝之令,周到监督安王府与苗府,这些信早被他半道上截了去,还是誊抄一份,再将原件送到安王府去。
魏帝的神采当下就青了。
此事他们本来就商讨过好几次,只是一向想要寻到合适的机会,却没商讨安妥,没想到蒋祝闷不吭声就给办了。
魏帝本来就未曾狐疑周王有夺位之心,跟着周王从楚国返来的蒋祝与潘良都获得了重用,看重的更是他们的一片忠心。
梅家势败,就连五皇子崔阳长大,也再无继位的能够。
现在他还在孝中,北镇抚司的事情就更插不了手。
蒋祝递上来的证词实在让贰心惊不已,更何况经他流露秦岭藏兵的细节,再回想闫国熹一介文官,闫氏一党又无武将,恐怕连练兵之法也一定懂,他当初下重手惩办闫国熹,也并不全因为秦岭藏兵,更首要的是闫党让他起了顾忌之心。
曲江池返来以后,周王的精力仿佛更低沉了两分,潘良背底里抱怨蒋祝:“王爷请你帮手,你就当真带他去见谢女人啊?本来不见就算悲伤也有限,可见过以后都快心如死灰了!”
蜀国太子带着来使,以及恒亲王,另有其世子一同插手了三公主与程智的喜宴,席间见到程彰与谢羽,还客气问候。
当晚他就派八萬前去谢府送礼为谢羽压惊,返来问起,八萬只伸谢府门人说谢羽已经回家,但却未曾见到她。
蒋祝求的结局不过如是。
次日孟少游再去,便未曾见到过谢羽了。
崔晋与潘良听得他竟然干出这么一桩猖獗的事情,都不晓得该说他甚么好。
蒋祝比他想的可狠多了:“与其让王爷一小我躲起来悲伤,还不如快刀斩乱麻,让他干脆见过了谢羽,死了心以后没了别的想头,只能一门心机做闲事了!”
苗明远身后,苗胜戾气更胜畴前,几有猖獗之势,家下仆人多被责打鞭怠。他畴前在诏狱里折腾犯人,不晓得用过多少种狠毒手腕,凡是心有郁气便往诏狱前去散心,每次总有犯人倒大霉,现在被困家中守孝,心中恨意更胜畴前千百倍,只能拿家下仆人来宣泄。
但他对闫国熹已有芥蒂,朝中本来闫党势大,崔昊又跟闫国熹甥舅情深,全然将他这做父亲的未曾放在眼里,就更不肯意崔昊能够重新登上太子之位了。
他向魏帝谢恩,起家而去。宫墙以内的风劈面吹过,只感觉暖烘烘的,前路仿佛也是一片光亮,再不似数年之前那望不到头的踟躇绝望。
谢弦倒好似俄然回过神来,他再求上门来,岳母便客气让人传话:“既然将近结婚了,那就先别见面了,等结婚以后有的是相守的日子。”
世人虽听过程谢两人早就和离,但却未曾亲目睹过二人相处的模样,见得他二人相互客气谦逊,另有那多事的同僚暗中群情:“男未娶女未嫁,相处也和谐,后代成行,何不凑到一处好生过日子,这又是在折腾甚么新花腔?”
“如果再不去办,万一哪天陛下心血来潮,立了安王做太子,那就费事了。”太子的废立可不是小事,前面已经贬了一个崔昊,没事理前面再废一个崔煦,最好的体例就是永久也不要让他有爬上去的机遇。
他本来已有几分属意安王继位,但是在如此大的诡计之下,魏帝终究撤销了这个动机,并且将蒋祝好生安抚一番:“祝卿且稍安勿动,等两国和谈结束,朕在派人前去西南收了梅家兵权,到时候再清算梅家也不迟!卿就当不晓得此事,先放心办差便可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