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氏哭的心都有了。
顾莞宁忍不住嗤笑一声:“大伯母倒是打的快意算盘。还没娶上正妻,就已经先有了二房。崔家的女儿又不是嫁不出去了,岂肯点头应下婚事?”
吴氏只得憋憋屈屈地将统统的话都咽了归去。
“被人算计,是因为我过分自傲,太太忽视粗心。也怪不得别人。”
顾谨行几近没脸见太夫人,却又不能不答:“她头磕破了,我让人将她扶进了屋子里。”
如何能主动张口让太夫人另选担当人?
崔家家世清贵,子孙有出息的不在少数。崔珺瑶上面有三个兄长,大哥二哥都已退隐,三哥在国子监里读书,资质聪慧,文采出众。两位庶出的姐姐,都已出嫁。崔珺瑶是崔家独一的嫡女,颇受家中宠嬖。
顾谨行:“……”
“孙儿射中没这个福分,不敢再厚颜苛求崔家女。”
顾莞宁满心的肝火,在看到顾谨行这般模样后,蓦地消逝了几分,化为一抹轻叹,溢出唇角。
可骇的是连面对承担的勇气都没有!如果顾谨行畏畏缩缩不敢吭声,才是真的令人绝望……
太夫人目光一扫,冷冷地打断了吴氏:“行哥儿已经大了,我要听听他的主张。你给我住嘴!”
出错了不成怕!
顾谨行明显猜到了吴氏的筹算,心中尽是不甘和气愤:“母亲,莫非你真的要我娶她过门?她如许的品性,那里配做我们顾家的儿媳。”
顾莞宁也皱着眉头看了过来。
顾谨行低声道:“孙儿句句都是肺腑之言。”
“对不起,孙儿让祖母绝望了。”
也只要太夫人亲身出马,才气求如许一门好婚事。
太夫人一发怒,吴氏只剩唯唯诺诺低头认错的份儿:“是,儿媳多嘴了。”
要娶吴莲香也是不得已的事,只要将错都推到吴莲香的身上,再哭诉一番,太夫人就会心软认下这桩婚事。
幸亏顾谨行并未沉默太久,很快便下定了决计,扑通一声跪了下来。
吴氏忍不住张口说道:“婆婆,这件事,是否另有回旋的余地?”
顾谨行下认识地看了吴氏一眼。
唯恐太夫人更活力,忙又解释了几句:“我担忧让她就这么出去,过分惹眼惹人谛视,以是才让她的丫环将她扶出来。”
太夫人眼中的肝火垂垂减退,淡淡问了一句:“行哥儿,你刚才说的可都是内心话?”
就在此时,门口又响起了脚步声。
吴氏还想张口说话,一昂首,却见太夫人警告地瞪了过来。
太夫人还是神采冰冷,并未因为如许的解释和缓几分:“行哥儿,我现在问你,你筹算如何措置此事?”
他的脸上尽是惭愧不安,另有悔怨。
“事情的启事虽不在我,可我到底毁了吴表妹的名节……我会娶她过门。孙儿孤负了祖母的希冀,还请祖母息怒。也请祖母另选担当人吧!”
崔珺瑶本人才貌出众,脾气娴雅端庄,在都城闺秀中,也是佼佼者。
“母亲!你不要再为我摆脱了。”
太夫人也嘲笑一声:“连宁姐儿都能看明白的事情,你倒是犯了胡涂。你这三十多年,也算是白活了。”
是顾莞宁扶着太夫人一起来了。
崔三蜜斯?崔珺瑶?
顾谨行到底还是过分年青了,如同养在温室里的树苗,没颠末风雨。又被靠近信赖的人这般算计,内心不知是多么难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