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老太爷心中一凛。
沈老太爷盯着顾海垂垂远去的背影,眼中闪过一丝怨毒。
可不就是在心疼那取出去的二十万两银子吗?
沈老夫人哭声仍未停。
人在屋檐下,不得不低头!
顾海也不言谢,只拍了拍孟侍郎的肩膀:“有劳了。”
沈老夫人忍不住说道:“顾家该不是用心在耍我们吧!说好了要将人放出来,我们都等一天了,也没个音信。”
沈老太爷满心烦乱,厉声道:“你们两个给我闭嘴!刚从刑部被放出来,就敢大放厥词。真有这本领,还用得着我这把老骨头千里迢迢地到都城来低声下气地求人吗?”
沈老太爷被噎了一下,面色愈发阴沉,重重地哼了一声,看也不看他们两个,便拂袖上了马车。
在刑部外等待的沈老太爷和沈老夫人,整整等了一天,直比及入夜,等得心浮气躁饥肠辘辘焦炙万分。
话还没说完,沈管事冲动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:“老太爷,老夫人,大老爷二老爷已经被放出来了。”
顾海和孟侍郎听闻以后,俱都一笑置之。这个外号,便也传了开来。
两人私交极佳,见了面也没甚么客气话,直截了本地提及了闲事。
沈老太爷似没看出顾海眼中的防备和冷意,兀自说着连续串的感激之词:“顾家的大恩大德,我们沈家感激不尽。今后必有回报!”
看着两个儿子噤若寒蝉的模样,沈老太爷不但没消气,内心的肝火反而更旺了。
沈老太爷沈老夫人俱是精力一振,立即命沈管事开了马车的门。然后在小厮丫环们的搀扶下,各自颤颤巍巍地下了马车。
抓人倒是不难,归正沈耀沈武都不是甚么好东西,略微一查,就能查出证据来。难的是结案放人。
“沈耀和沈武被关在天牢里半个多月,两人都惜命的很,没等用刑,就甚么都交代了。说他们贪墨渎职,倒是半点都没冤枉了他们。两人在任上的时候,可没少伸手。”
抢先的一个,身材矗立,面庞俊美,气度不凡,恰是顾海。
顾海点了点头。
之前急着救人,沈老太爷得空顾虑这些。现在人救出来了,天然就想起这些来了。再看两个儿子,自是各式的不扎眼百般的不顺心。
“大哥说的是,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。等过了这一阵风头,今后想复兴复也不是难事……”
内心却悄悄生出了顾忌。
沈老太爷将一口闷气咽下,低声应道:“顾侍郎提示的是,我早已命人清算好衣物行李,彻夜连夜分开都城。”
孟侍郎又低声说道:“我已经命人暗里录了一份供词,待会儿你一并带走。将来他们如果敢掰扯本日之事,恰好也能多一个把柄。”
顾海却没了耐烦和他周旋,冷冷说道:“沈老太爷客气了。我们顾家做事,从不求回报。但愿沈老太爷早日领着他们两个分开都城,安循分分地回西京去。免得夜长梦多,再生波折。”
……
沈耀和沈武两人轮番安抚沈老夫人:“母亲,你别再哭了。我们两个已经好好地出来了。过了这个坎,今后必然顺顺铛铛。”
沈武忍不住咕哝一句:“父亲这脾气可真是越来越古怪了。我和大哥被救出来,他如何半点都不欢畅,还臭着一张脸。活像谁欠了他银子似的。”
“瞧瞧你们两个没出息的德行!”沈老太爷很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瞪了畴昔:“被我骂上两句,就连屁都不敢放一个。我如何有你们这两个不争气的儿子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