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海很快来了。
顾莞宁和沈氏的干系已经够僵了。再有这么一本性子荏弱的沈家表蜜斯，今后怕是更难消停了。
方氏立即笑着打断了顾莞琪：“琪儿，我有些话要和你说。你随我来。”
顾莞琪还想再说甚么，已经被方氏拉走了。
顾家虽不拘着蜜斯们出门。不过，等闲无事，她们这些待字闺中的闺秀们到底不便常出去走动。现在能够正大光亮地出门做客，就连性子最文静的顾莞华也是满心高兴。
顾海虽是庶出，可顾家是大秦最显赫的将门，娶一个四品官的嫡长女绰绰不足。如果方氏才貌出众也就罢了，恰好方氏貌不惊人，琴棋书画俱是平平。站在俊美俶傥的顾海身边，如何看都有点“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”的感受。
顾家和傅家只隔了两条街坊，常日素有来往。自是接到了请柬。
顾海是都城出了名的美女人，当年倾慕他的闺秀不知有多少，可他恰好娶了貌不出众的方家长女，不知多少人悄悄为顾海扼腕。
也怪不得三叔顾海对边幅平淡的老婆一向非常对劲非常恭敬。
逗得世人畅怀一笑。
三房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端方。顾海说话风趣诙谐，方氏也刻薄暖和，顾莞宁坐在饭桌边，格外温馨安闲。
春秋最小的顾莞月捧着小脸感喟：“这么说来，此次出府做客是没我的份了。”
方氏既不仙颜，也不特别聪明。不过，她最宝贵之处在于有自知之明。这么多年来，从未几嘴多舌，安循分分地做着顾家三夫人。贡献婆婆，对两个嫂子各式谦让，将一儿一女照顾得无微不至，对庶出的顾莞月也非常刻薄。阖府高低，无人能挑出方氏的不是。
顾莞宁却不肯再说了，很快扯开了话题：“不说这些了。说点欢畅的事。今天下午绣庄和珍宝阁的掌柜送衣料金饰来，我们可得好好挑一些。”
当然，那朵鲜花，毫不是方氏就是了。
方氏出身不显，其父是一个四品官。在“勋贵多如狗皇亲各处走”的都城，戋戋一个四品官毫不起眼。
顾莞宁对方氏这个三婶倒是很有好感的。
顾海内心一动，目光在顾莞宁安静无波的俏脸上打了个转，一时也想不出顾莞宁特地来找他的来由：“好，你随我来。”
她特地到三房来，可不止是为了蹭一顿午餐这么简朴。
世人：“……”
顾莞华等人面面相觑。
世人都被滑稽的顾海逗乐了。
顾莞宁内心悄悄想着，跟在顾到了书房。
顾莞华顾莞敏对视一眼，见机地先辞职分开了。
……
安排好了饭菜和世人入坐，方氏打发丫环去书房：“去请老爷过来用午餐。”
顾莞宁抿唇一笑：“难为三婶记取我爱吃鱼，多谢三婶了。”
方氏亲热地笑道：“瞧瞧你，说这话多显得生分。你如果肯常来，我让厨子每天变着花腔的做鱼给你吃。”
沈青岚这副动辄就要委曲落泪的做派，实在让人瞧不上。
不过，有资格接到傅府请柬的人家并不算多。傅阁老为官三十年，行事低调，并不张扬。老母亲寿辰，只给交好的人家送了请柬――到时候闻风而动主动登门的官员女眷有多少，就不得而知了。
“瞧瞧沈家表姐，动不动就泪眼汪汪的，像是谁欺负她似的。”顾莞琪一边走一边小声嘀咕：“看着真别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