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个映入视线的,是太夫人那张慈爱熟谙的面孔。
太子妃责怪地对太孙说道:“你甚么时候身材病愈了,再日日来存候也不迟。”
世人七嘴八舌地扣问顾莞宁这两日过的如何。
本日若不是元祐帝亲身赏了东西来,太子必然会对顾莞宁的“冲犯”耿耿于怀。更不会到雪梅院来。
“皇上的一举一动,大家谛视。”顾海笑道:“明天犒赏的动静那么大,满都城另有那个不知新进门的太孙妃颇得圣心?”
“礼不成废。”太夫人对峙着躬身行完礼。
顾莞宁挑能说的说了一些。
太孙体弱,此时更不宜沾女色。
只是,看太孙对顾莞宁那副黏糊热乎的模样,少年人又易情热打动……太子妃担忧之余,少不得要提示几句。
太夫人深深地看了顾莞宁一眼,当着世人的面并未多问,只笑着说道:“我早已叮咛厨房筹办了你最喜好的几道菜肴。中午你可很多吃一些。”
吴氏也喜气洋洋地接了话茬:“连我这个内宅妇人也都听闻了此事。”
还未成年,不宜圆房。
……
诸如刚进门就和于侧妃母子撕破了脸,诸如顶撞太子之类的,俱都只字未提。
元佑帝对顾莞宁如此喜爱,也令顾家颜面有光。
换在常日,太子少不得又要板起脸,说些“你不止一个儿子阿启也是你的儿子”之类的话。
太子妃清了清嗓子:“也好。你们两个结婚的日子挑得仓猝仓促,比及来岁,我替你们挑个好日子圆房。”
太夫人稍稍平复冲动的表情,打量顾莞宁一眼,笑着问道:“听闻太孙殿下的身材已经有了转机,昨日皇上和皇后娘娘又给了你丰富的犒赏。”
太子妃:“……”
顾莞宁浅笑不语。
方氏唯恐顾莞宁不悦,立即瞪了顾莞月一眼:“殿下病症还没好,那里能随便出门。你别胡言乱语。”
只分开侯府两日,却像过了天长地久。熟谙的家人面庞,此时看来格外的亲热。
此时满脸喜庆的笑容,倒也没那么惹人厌了。
……
太子妃笑着应道:“就是殿下不叮咛,臣妾也是这么筹算的。”
自从太孙病后,太子妃一日都未展颜过,要么满脸愁苦,要么以泪洗面。令人看着心中沉闷。
太夫人眼中也闪过冲动的水光,及时地将那一声“宁姐儿”咽了归去,改而说道:“老身见过太孙妃。”
顾莞宁快步走上前,想搀扶起太夫人:“祖母,快些起家。”
太子心中一动,握着太子妃的手说道:“阿诩病了这么多日子,辛苦你了。”
太子妃:“……”
太子妃笑着应下了。
世人也跟着太夫人一起施礼。
太子府的马车在定北侯府门口停了下来。
半个时候后。
一边说着,一边笑着瞄了顾莞宁一眼。
顾莞宁倒是豪不介怀:“四妹不过是随口说说,我不会放在心上,三婶就别数落她了。”
太子可贵的温言款语,听在太子妃的耳中,却有些讽刺。
太子妃抽了抽嘴角,哪怕是本身的亲儿子,这副心急的模样她也看不下去了。干脆转头对顾莞宁说道:“回门礼我已经备好了,马车也筹办安妥。你现在就回侯府,下午也不必焦急返来。在入夜之前回府就行了。”
伉俪多年,太子妃早已领教了太子的凉薄无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