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天,阴雨绵绵,冷风测测。
她听了这番话,固然微微动容,内心倒是不觉得然的。
林茹雪俏脸微红,羞怯地应道:“在殿上面前,小女子岂敢言饱读诗书四个字。”
看来,之前他主动相询姓名,只是出于规矩微风采,并不是对她格外存眷留意。
傅卓身为太孙伴读,和太孙干系夙来密切。
傅卓笑道:“罗蜜斯生性开朗活泼,既不内疚也不小家子气。恰是大师闺秀的风采。罗兄口口声声说甚么不像女人家像个假小子,实在不当。”
这一次,太孙并未看过来,还是暖和地和世人说话。
顾莞宁由衷地想着,唇角微微扬起。
宿世的伉俪情分已了。这平生,她和他桥归桥路归路,不该再有半点牵涉。现在如许,正合她的情意。
太孙身后不久,傅阁老也在狱中病逝。傅家一落千丈,傅大老爷性子脆弱平淡,意欲向新皇低头示好。被傅卓执意拦了下来。
只可惜罗芷萱宿世命薄,没能和傅卓联袂白头。
相较之下,罗芷萱就显得大大咧咧。她快步走到罗霆面前,笑嘻嘻地问道:“大哥,你如何也跑到牡丹园来了?”
傅家一放出风声,都城不知有多少王谢闺秀心机浮动。
巧遇太孙是个不测,不过,能亲目睹到闺中老友和宿世的丈夫相遇,这一趟牡丹园也算来得值得了。
以后,另置了住处,再不肯回傅家。
说完,冲罗芷萱笑了一笑:“我感觉罗蜜斯的性子极好。”
但愿这平生,他们两个能再结为伉俪,长悠长久地在一起吧!
而傅卓,则做了吏部尚书,掌管百官升迁。位高权重,在朝中名誉极隆,涓滴不弱于当年的傅阁老。
再厥后,她逃出都城,傅卓和罗芷萱佳耦决然随她一起出逃。罗芷萱沉痾不治身亡,留下丈夫和幼女。
至此,傅卓和罗霆并列成了都城最驰名誉的老光棍。直到她临死的那一年,傅卓仍然信守着当年的承诺,孑然一人。
罗芷萱对上那双诚心竭诚的眼眸,内心蓦地漏跳了一拍,脸颊也微微发热。不过,她从不内疚作态,笑吟吟地应道:“傅大少爷这般夸我,我就厚颜领受了。”
有太孙这等身份贵重的高朋,其他几个少年也是芝兰玉树各有风采。众少女俱都比常日矜持了很多。
当年跟随她的罗霆傅卓等人,都成了朝廷重臣。
傅卓却果断不肯续娶,对着父母等一众长辈冷然说道:“我这辈子只要阿萱一个老婆,毫不另娶别人。”
“续娶的事,谁都不准再提。不然,休怪我翻脸无情。”
罗霆笑着应道:“恰是舍妹。她自小就是风风火火的脾气,不像女人家,倒像个假小子,让傅兄见笑了。”
太孙极有风采,没等少女们自我先容,便一一扣问起了大家的姓氏。
顾莞宁豁然,悄悄松了口气。
不出所料,傅家人很快就筹措着要为傅卓续娶。
“我这平生,只要阿萱一个老婆,不会另娶别的女子。”
罗霆做了刑部尚书,掌管大秦断案刑名之责。
傅卓含笑问罗霆:“罗兄,这就是令妹吗?”目光忍不住落在那张活力勃勃的俏颜上。
因为途中仓猝,乃至没能好好办一场丧事,只能将罗芷萱仓促下葬。
傅卓是傅家长孙,负担着复兴家业的重担。有朝一日他成了朝廷重臣,就算是为了传承子嗣,傅家人也会劝他另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