万七说；“像……像兴善的媳……媳妇呢！”
青莲忙说：“怎会哩？俺是恋慕你。之前跟艾叶婶子在地里做活，总想去庵里偷看你。虽说你削发人打扮，艾叶婶子直夸你长得俊……倘若出家，略一打扮，是个标致媳妇哩！”
“桃花说的啥？看我穿这衣服不称身、不扎眼？这是月姑给我拿来，我穿上自发挺合适，这衣服敢情是不错的时髦料子呢……”
万七顿时变了神采，收敛了笑容。
桃花忽又把眼睛盯住静修，对着丈夫一通呜哇比划。
静修赞成地点头。很久，看着青莲说：“早晨，我想到你家……和你娘说几句话。”
静修说：“我在这里给你添乱，你倒把我当客哩。”
静修叹口气说：“你娘，真是个好人……艾叶没了，兴善父子给你娘俩添很多费事吧？”
静修对桃花的哑语听不太懂，只呆呆发笑。万七圈起羊群，跑过来给静修做起翻译：“她夸……夸你手巧，做……做的活好……”
两人说谈笑笑走着，进入月姑屋后的小园子，又从小夹道收支院里。月姑正哄春亮用饭。小家伙光着屁股坐在炕上，嘴里大嚼着甚么，又伸手去盘子里抓一块红薯。
月姑昂首看时，静修已进屋来，忙起家相迎，“我正想找徒弟说话，你就来了……瞧这屋子里乱七八糟，你甭笑话哟！”
静修像有甚么苦衷，悄声问青莲：“这鞋，是谁的？”
静修问：“像谁？”
静修脸一红，说：“你是说……像艾叶姐吧？这就是她的衣服，能不相像……我真想她，可惜她年纪悄悄早走了！”
一个早晨，青莲过来送饭。静修吃着，青莲拿起静修绱好的一双鞋，边看边奖饰：“比我娘做得还好……抽暇请徒弟教我。”
月姑陪静修去了东边卧房。青莲接办喂春亮。春亮吃得肚皮鼓胀，像个西瓜，咯咯笑着玩耍起来。青莲便搬过枕头挡住炕沿，把拨浪鼓、小棒棰等玩具放到跟前，任他自玩自乐，然后坐到炕下饭桌前洗碗刷锅。一边忙活，留意东屋动静，开端听两人一阵谈笑，以后声音便垂垂低下来。
静修说：“好久不做活，手生了……”走到桃花面前，伸手抚弄明显的面庞，逗孩子笑，嘉奖说：“这孩子好精力……传闻前次在松林里大难无恙，也是他命大，象有神灵庇护呢！”
万七和桃花听静修如许说，相互看看，乐得咧嘴笑了。万七说：“有……有徒弟这话，孩子托……托你的福呢！”
静修被青莲说得笑起：“俺只说青莲像你娘，人美意好面庞儿俏，想不到小嘴也挺巧呢。”
青莲喊声：“娘，静修徒弟来了。”
吃过饭，青莲清算起托盘，见静修单独面墙站立，摘下花毛巾重新系扎，接着又清算身上衣裤，回身瞥见青莲正笑嘻嘻地望她，脸上不觉一红：“青莲别笑话俺这削发的人哟！”
青莲说：“咋能说费事呢。兴善叔一家，跟俺们像一家哩……俺的地满是他一人操管，艾叶婶子抛下个小子，另有春堂哥，他爷们几个穿衣做鞋，都是俺娘和我看管。”
青莲说：“好哇，我娘正说抽暇过来陪你说话儿哩。吃完饭，我们一块畴昔。”
桃花呜哇着孔殷地说些甚么，静修迷惑地听着。万七苦笑笑，对静修说：“她瞎扯，可惜你……你是削发人，不然，与兴善……”万七担忧静修指责，便没有说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