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,逗留在落日之下的鬼子马队俄然调转了马头,朝南缓缓加快,再次奔腾起来,越跑越远,只留一片浮尘,消逝于西南边向天涯,把九连全部看呆了,没法了解。
阵地战的最大好处,是重伤员未几,要么是划擦伤,要么是头部中弹,死得很痛快,乃至来不及闭眼。连长说,这都是好福分。兵士们深觉得然,特别是正在咳血的废料,到现在他已经很难发作声音了,他被榴弹的爆炸破片打进了后背。
徐小把耳朵贴在废料嘴旁细谛听,歪坐在另一边的罗繁华忍不住问:“他叨咕啥呢?”
一声更加清楚的吼怒。
连长说,只要拔掉仇敌的牙,入夜之前就剩下一次打击。
东南边向,百余匹战马正在奔腾,如远方的一片游云,却不是朝向阵地来,而是一起向西,然后慢转弯,构成一条以九连阵地为圆心的环形线路达到正西方向,在落日下停止了乱纷繁的马蹄,朝向九连阵地横向拉成一列。
唰――
废料笑了,这笑容耗尽了他最后一丝力量,再无声气。
“帮我看下落点。”李响滑回坑里,拿起他的掷弹筒重新爬上来,架助锄,掷弹筒仰指天空,一颗榴弹入膛,他开端细调角度。
爆炸蓦地掀起阳光下的裂土,扬灰一片,落沙如雨。
第三次榴弹吼怒又呈现,阵地西端机枪位四周猛地腾起硝烟,马良那边的机枪当即哑巴了,何根生的身影正在狼狈朝那边奔,硝烟里马良在嘶喊:“让二排上人……补一个班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