韶华道:“不管如何,不能让他踏入炎塚原。我惊骇端木寻、龙断雪会对他倒霉。”
宫人去了半晌,拿来了宁湛为韶华筹办的昆仑觞。昆仑觞是人间珍酿,宁湛晓得韶华喜好酒,特地从玉京带来给她。
韶华接到宁湛南下的动静,震惊且活力,“真是荒唐!炎塚原这么伤害,他来这里做甚么?督战?奋发士气?他来了还得庇护他的安然,只会让人更加慌乱和操心。”
“嗯?”韶华昂首,望着云风白。
兽炉中溢出袅袅烟雾,红娘子口中喃喃地念着甚么,铜镜中垂垂闪现出绰约的人影。宁湛一怔,不由得睁大了眼睛,他从铜镜中瞥见了韶华。
“风白,不晓得为甚么,我感觉很不安……”韶华道。自从得知宁湛要来炎塚原,她就莫名地感觉不安。
云风白晓得宁湛冒险来到炎塚原是为了韶华,他莫非觉得来到炎塚原,就能让韶华转意转意?抛开私家的设法,云风白也感觉作为一个夙来沉着谨慎的帝王,宁湛这一次的作为真是非常不明智。
一座三面环水的华舍中,宁湛、红娘子站在一面对着满月的铜镜前。镜面通透如水,满月映照在铜镜中,泛动出梦幻的光晕。
韶华昂首,云风白低头,两人的唇触碰在一起,炽热而缠绵。唇舌交缠中,云风白为韶华褪去了衣衫。
韶华大惊。在赤城放出截流灌城的传言后,她已经派兵严守据点,没想到,还是被龙断雪偷袭了。受伤的将领战战兢兢隧道:“龙断雪说,下一次他要取的将是大将军的人头……”
方鸣一愣,随即垂首道:“末将遵旨。”
“韶华……”云风白欲言又止。
云风白和韶华相拥而眠,睡得正香。俄然,韶华从梦中惊醒,她蓦地坐起,一身盗汗。她梦见了一场惨烈的挞伐,血流成河,满城浮尸。她经历过那些场景,但又记不清是在哪一场战役中经历过,那些可骇的回想让她颤栗,惊骇。
第二天,在早朝上,宁湛宣布了去炎塚原的决定。众朝臣纷繁反对,但宁湛以“督战”和“奋发士气”为来由,执意前去。三天后,崇华帝在刘延昭带领的青龙骑的保护下,南下炎塚原。
方鸣垂首道:“末将遵旨。”
宁湛拍开泥封,酒液澄彻,金红如血。宁湛从衣袖中拿出一个木匣,木匣中装着忘忧。他将‘忘忧’丢入了酒中。‘忘忧’融入酒液,无色有趣,无形无影。
轩窗边,锦榻上,韶华偎依在云风白的怀中,神情那么和顺,那么幸运。
“哗啦——”宁湛用烛台砸碎了铜镜,镜面碎作无数残片。贰肉痛如刀割,心也和铜镜一样,碎作了无数残片。
“传方鸣来。”宁湛叮咛道。
奤城。
宁湛也很高兴,因为他觉得韶华将会再次回到他身边。这一次,他将会紧紧地抓住她,永久不再落空她。
星月暗淡,风声寥寂。
“如许看来,这枚‘忘忧’倒是毫不能抛弃了。”宁湛堕入了深思。他等不了三年五载,那么就只要现在将“忘忧”给韶华了。一想到云风白呆在韶华身边,他的心就被妒忌蚕食,难以忍耐。他做出了一个决定,“三天后,朕去炎塚原。”
云风白叹了一口气。韶华和诸位将领议事,二更天赋睡,睡了不到一个时候,又被恶梦惊醒了。这连续数日,因为端木寻、龙断雪反攻,战事吃紧,她每日悬心战事,也没如何歇息。眼看她垂垂蕉萃,他感觉心疼。但是,却又没法为她做些甚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