戚城。王师营。
“你筹算如何对付?”云风白问韶华。
“圣上贤明。”红娘子笑了。公然,再聪明、沉着、贤明的帝王,也会因为心困于爱欲,妒怒,而变得昏聩,笨拙。
星月暗淡,风声寥寂。
韶华、云风白来到议事厅,田济和一名受伤的将领正在等待。见礼毕,田济道:“大将军,彻夜子时,龙断雪领兵偷袭岘水上游的据点,我军驻守的五千将士折损了四千,只逃返来三百人。”
韶华站在烛火中,不晓得是因为气愤,还是因为惊骇,她的手在微微颤栗。云风白握住韶华的手,将她拥入怀中。韶华将头埋入云风白的胸膛,他的暖和让她放心了很多。
“嗯。”韶华抱着云风白的手还在颤栗。
宁湛拍开泥封,酒液澄彻,金红如血。宁湛从衣袖中拿出一个木匣,木匣中装着忘忧。他将‘忘忧’丢入了酒中。‘忘忧’融入酒液,无色有趣,无形无影。
“谢圣上。”方鸣起家。
“遵旨。”一名侍卫领命而去。
宁湛对红娘子道:“明日,朕将起驾去戚城。在她喝下‘忘忧’以后,朕不会再让云风白留在她身边了。朕要杀死云风白。”
她和龙断雪对决疆场,是迟早的事情。面对龙断雪,她毫无胜算。比起惊骇本身会死,她更惊骇云风白会悲伤,她是多么但愿他永久欢愉,永久不要悲伤。
“草民有千里传影之术,能够让圣上见到大将军。”红娘子垂首道。
月光之下,韶华赤身坐在云风白面前,她乌黑的胴、体上模糊可见交叉的伤痕。那些大大小小、深深浅浅的伤痕是武将的功劳,也是战神的烙印。
云风白和韶华相拥而眠,睡得正香。俄然,韶华从梦中惊醒,她蓦地坐起,一身盗汗。她梦见了一场惨烈的挞伐,血流成河,满城浮尸。她经历过那些场景,但又记不清是在哪一场战役中经历过,那些可骇的回想让她颤栗,惊骇。
云风白搂住韶华的纤腰,将头埋在她的颈间,开端细细地亲吻她的伤痕。从韶华的颈到胸,从胸到腹,云风白的吻和顺而炽烈,韶华拥抱着云风白的头,手指穿过他的银发,红唇扬起和顺的笑意,眸中垂垂燃起情、欲的火焰……
“如许看来,这枚‘忘忧’倒是毫不能抛弃了。”宁湛堕入了深思。他等不了三年五载,那么就只要现在将“忘忧”给韶华了。一想到云风白呆在韶华身边,他的心就被妒忌蚕食,难以忍耐。他做出了一个决定,“三天后,朕去炎塚原。”
云风白也感觉不安。他想起刚来戚城那一夜,在塔楼顶瞥见的天象。那天象,绝非吉兆,韶华身上也模糊环抱着一层不祥的气味。
“不如,我们……”不如,我们现在就分开赤城。这一句话,云风白很想说出来,但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。因为,现在的局势下,韶华不成能抽成分开。
“大将军在戚城中为了抗敌日夜辛苦,朕想送一坛酒给她,慰劳她的辛苦。朕不能去戚城,你替朕将这坛昆仑觞送去给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