彻夜,韶华本想装醉离席,冒险潜上无皋岭,不料宫少微用心不良,见她醉酒,要送她回营帐。她愤怒之余,干脆将计就计,操纵他带她上无皋岭。
被酷寒的夜风一激,韶华的醉意仿佛醒了一些,她四顾张望,大着舌头问宫少微:“不、不喝酒了吗?这是去、去哪儿?”
韶华靠在宫少微肩膀上,点头,“不,我不回营帐,喝了酒真热,你带我去那儿吹吹风……”
韶华往回走,“这里风真大,酒也醒了很多呢!”
韶华走向山顶延长向河边的狭小部分。无皋岭北坡非常峻峭,与其说是坡,倒更像是一处断崖。韶华探出身去,寒气劈面扑来,借着明朗的月光,她瞥见告终冰的丹水。
宫少微身材发热,口干舌燥,忍不住抱住韶华,低头吻向她的唇。他迫不及待地想亲吻面前诱人的红唇,感受那份柔嫩香腻……
宫少微、韶华联袂上山,南坡非常陡峭,积雪很厚,如铺羽毡。踏着积雪而行,耳边能够闻声河水奔腾的声音,不是涛声壮阔的轰鸣,而是在冰层下潜行的幽咽。入冬将近一个月了,连丹水如许的大河也开端结冰了。不过半柱香的时候,韶华、宫少微已经到达山顶。
韶华心中讨厌,她笑着推开宫少微,“不冷,我畴昔看看。”
韶华诈降,开端只是为了保命,她本觉得崔天允是想派投降的她回景城做内应,行里应外合之计。她便能够将计就计,逃回景城。但是不想,崔天允对轰隆车太有信心,欲打远间隔耐久战,不屑行这里应外合之计,将她投降的动静传了开去。
一个身影冒着风雪走进帐篷,韶华昂首望去,倒是宫少微。
女将秀眸惺忪,红唇如莲,宫少微的心跳仿佛加快了一拍。比及看清韶华指的处所,他的心跳真的加快了一拍。
宫少微幼年气盛,一听此言,顿时心中如扎刺,不拔不舒畅,“谁说本世子不能去?这灵羽营内,只要本世子情愿,哪儿去不得?走,不就是无皋岭吗?本世子带你去!”
韶华望着幻光流白的河面,堕入了深思。月光勾画出她的五官表面,绝美如雕塑,胜雪的肤色泛着醺醉的酡红,散去了几分武将的豪气,多了几分女子的柔媚。
宫少微的吻被一只手隔开,韶华悄悄推开他,向河堤边走了几步,眸中含醉,唇角扬笑:“你做甚么?”
“啊!!”宫少微惨叫一声。
比起南坡,西坡要峻峭一些,但也不算太难走。踏着地上的积雪枯枝,扶着路边的枯树乱石,韶华和宫少微很快下了山。
韶华心中发苦,一者她担忧景城得知她已降敌,那么她就是逃归去,也会被疑忌,难陈明净;二者轰隆车始终是她心头的暗影,如果不毁去轰隆车,景城危在朝夕,青阳危在朝夕。她现在的目标,已不是满身而退,而是毁了轰隆车。不吝性命,毁去轰隆车,为景城争得一条活路。
宫少微猝不及防,只感觉膝盖一麻一软,身材瞬息间落空了均衡,向左边倾去。他这时才发明,不知何时,他已经站在了河堤边沿。这一倒下去,直直跌向五六米之下的冰河。
韶华困在灵羽营中,转眼又过了两日。这两日中,大雪纷繁扬扬,断断续续,六合间银装素裹,成了琉璃天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