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师父说,只要我能单独穿过乱世硝烟,活着到达合虚山天极门,他就会让我成为将门弟子。”韶华道,她的面前闪现出与封父分别的那一幕。
封父飞身掠下战马,横刀立于栈道之上,与逐步逼近的天狼骑对峙。
紫石问道:“他的病,没有能够治好么?”
“韶华。”
三人一鹿持续在山林中穿行,麋鹿温驯地在前面带路,自发避开瘴疠险要的岔路,所过之处,几近都是坦途。
“为甚么想变强?”
万生塔。紫石将能在安设在一间宽广,高雅得如同宫殿的房间中。宁湛睡在柔嫩的床、上,神采衰弱,神采几近和羽被一样白。
树林外,天狼骑的身影影影绰绰。树林内,躺着两名天狼骑的尸身,韶华站立在乱树丛中,手上还握着滴血的匕首。
少女转头拜别,“哼,大惊小怪!”
黑暗中,缓缓闪现出一个身影,竟是一名豪气勃勃,高绾发髻的少女。少女在月光中走向韶华,长眉斜飞入鬓,面庞冷傲端丽,反问韶华:“你又是谁?”
歧黄感喟,点头:“这是胎里带出来的病,不成能根治得了。”
紫石道:“封父看不惯轩辕楚的作为,曾经亲身去越国劝止。轩辕楚大要上恭敬相迎,却暗中在封父的酒里投毒,还言曰:‘兵者,诡也。乃为师父所授。’封父既气愤,又哀痛,他分开越国后,就低沉不已。经历了轩辕楚的打击,除了旧徒青阳以外,他发誓不再收门徒。哪知此次外出游历,却因你而破了誓词。”
封父皱眉,沉吟半晌,将一物塞入韶华手中,道:“以飞云符为信,如果你能单独到达合虚山天极门,你就是我封父的第三名弟子。”
韶华望着少女的背影,微暗的光芒中,仿佛有一条张牙舞爪的怒龙,回旋缠绕在少女身侧,须鬣戟竖,张口吞向她的头颅。
峡谷的关隘处,一名浑身书卷气的儒雅男人,带着四名身着蓝衫的门人上来驱逐。儒雅男人与四王谢人瞥见紫石,施然礼道:“恭迎门主。”
韶华收转意绪,坐在昏黄的灯光之下,悄悄守着昏倒的宁湛。
“你情愿在乱世为将吗?”
封父也畅声大笑:“小小年纪,就有如此胆识,孺子可教也!”
韶华非常担忧,眼眶有些发红。
紫石将宁湛抱下麋鹿。从下午起,宁湛就堕入了昏倒,现在他的身材滚烫如火。
韶华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,想起了越国伐朔方时的惨景:城楼外,荒漠乱林中,到处是残破的骸骨,鲜血浸红了整条护城河。满脸狰狞的天狼骑大肆搏斗手无寸铁的百姓,凄厉的哀号响彻白骨累累的荒漠。她,就是在这场残暴的屠城中,变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,也是在这场屠城当中,为封父所救,并被赐与飞云符。
紫石神采倏然暗淡,顿了顿,才持续道:“虽说在乱世中,一将功成万骨枯是极其平常的事。但是,轩辕楚造下的杀孽,却多是因为他嗜血的本性。他每战必屠城,每伐必诛尽,凡是天狼骑马蹄所到,皆是胡尘漫血,白骨成山。”
“情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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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叫韶华,是将门弟子。”
封父纵声长笑,他自讽隧道:“也罢,也罢,老夫前半生劳心吃力,也不过雕磨出一个遗祸百姓的恶魔,后半生再调、教一个血染烽火的修罗,又有何妨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