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他两名男人在一旁偷笑,狼狈的花中蝶面子上过不去,便将一腔邪火都撒在了丫环身上,他一把揪住丫环的头发,将她用力往石墙上撞去。
李元修只是一个行伍出世的莽雄,仰仗昔年在边戎立下的赫赫军功,以及与清王宁守绪的相互搀扶,才跻身于梦华的权势顶峰。一介布衣将军想在这股权势大水中立稳脚根,也只要将女儿送进宫中为妃嫔,以求将来诞下王子。夺目强干的李元修,还是低估了士族的气力,望着侍立在萧太后身侧的四名大内妙手,他毕竟还是没有轻举妄动。
“哀家一个妇道人家,独留在这荒寺以内,心中终不免有些发悚,皇上可否让李大将军留下?”萧太后虽已年过半百,两鬓微霜,但眉眼间还残留着几分昔年的美艳风华。现在,她的眼角虽含着悲泪,嘴角却浮着一抹嘲笑。
李元修垂首:“末将服从。”
“哎呦,死丫头!”丫环那一咬是下了死口,花中蝶的手上血流如注。
玉京郊野的玉明庵,掩映在经冬犹翠的松树间。
对于在深冬寒夜中赶路的人,篝火天然有着奇异的吸引力,韶华不由自主地向破庙走去。她猜想燃起篝火的人能够是赶夜路的旅商,她想去讨一杯热酒暖暖身子。但是,细心想想,她又感觉不太对劲:这里并不是没有堆栈的萧瑟之地,寒冬大雪的气候,旅商如何会不算计着时候赶路,去玉京或者京郊的堆栈投宿,反而摸到野寺里过夜?
“皇上本身回京去便是,哀家只要李大将军留下。”萧太后打断了宁湛的闪动其词,冷厉的凤目转向李元修:“大将军不会回绝哀家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吧?”
此时,崇华帝应萧太后之命遣来的一千禁卫军已经到达,正在皇觉寺外与白虎、骑交代。瞬息间,情势逆转,李元修空有一腔肝火却发不出,只悄悄捏破了拳头。
说着,他向那华服少女伸脱手去,少女吓得瑟瑟颤栗,泪流满面。丫环见状,不由得急了,张口就向花中蝶的手咬去。
念及至此,韶华放轻了脚步。
李亦倾感激地望着韶华:“女人的拯救之恩,亦倾难觉得报,所幸家父在朝中恬列将位,女人如有所求,家父必然会满足。”
遵循梦华法规,国丈殁,崇华帝最多不过修悼文一篇,遥遥在玉京中祭奠。但是,现在内忧内乱,玉京局势不比平常,在萧太后为首的外戚权势的余威下,崇华帝不得不以“孝”为名,亲临皇觉寺为国丈扶丧。
副将仓猝跪下道:“大将军请息怒,玄武骑已悉数出动,信赖很快就会救回蜜斯!”
李元修不由得想起昨日皇觉寺中产生的事情……
李亦倾美目中也充满敬佩:“现在六国诸侯拥兵自重,各据一隅,将门弟子已经很少肯来玉京投效天子的了。先有越国轩辕楚,后有若国青阳,无不弃天子而投诸侯,实在让民气寒。女人出身将门,且又如此明晓大义,实在是我梦华之福。”
花中蝶吓得不顾疼痛,拔腿就逃,但是没逃两步,就被一把银剑逼回。他这才看清,方才刹时将三人放到的,竟然只是一名纤瘦的黑发少女。但是,他也仅仅只是看清罢了,紧接着,他只感觉脖子一凉,头颅就已阔别身材飞了开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