韶华无法,“你别乱动,跟我下去。”
云风白抬头饮尽杯中美酒,道:“韶华,叫我风白吧,我已经不是玄门宗主了。临羡关相别以后,我回了一次天极门,将玄门宗主之位让给了师弟。”
韶华饮了一口酒,淡淡一笑:“风白真是豁达,让人佩服和恋慕,我就永久也做不到这般豁达。”
韶华站起家来,被冰冷的夜风一吹,脑筋复苏了很多,想起明日还要巡城,就想下去歇息。她摇摇摆晃地走到云风白身边,拍他,“风白,醒醒!”
云风白一愣,望着韶华,仿佛想从她的眼中看出些甚么,可惜那双黑水晶般的眸子中没有任何波澜,“这个题目,你应当问你的心,不该问我。”
云风白满口酒气,在韶华耳边笑道,“嘻嘻,韶华,你醉了。我还没醉,我还能持续喝。”
“钟鼓鸣兮福祚安康,龙凤翔兮长乐未央;
韶华倒还坐着,望着云风白笑,“风白,这……这么快就倒下了?快起……起来,再喝一坛,你……不不喝,我喝!”
韶华巧遇云风白,非常欢畅,拉他回京畿营一醉方休,云风白欣然相随。
韶华脚下踏实,又扶着云风白,走得非常吃力,她望了一眼脚下连绵向下的石阶,顿时酒劲涌上脑中,面前一片晕眩。她没有重视云风白在说些甚么,觉得他在醉人说梦,随口道:“你想说甚么就说,我听着……”
崇华帝的下首,设四凤座,是四宫正妃的席位。遵循梦华制例,皇后之下,为四宫十二贵三十六嫔七十二美人。现在,崇华帝后位悬空,则由四宫正妃出列凤席。
崇华帝点头浅笑,萧太后眼中充满了赞叹,文武百官低声喝采,歌颂,诸国使者的神采如梦似幻,仿如正身在梦境中。
云风白重新拿起一坛酒,拍开泥封,欲倒入杯中,却被韶华禁止:“用杯不过瘾,不如直接喝。”
韶华见云风白醉得短长,塔楼上风又大,怕他睡在这里着凉,只好扶他下去。她将他的一只手搭在肩上,半抱半扶着他走向石阶,“别喝了,下去歇息吧!呃,你如何这么重……”
月色洁白,照在京畿营中的塔楼上,楼顶杯盘狼籍,酒坛各处。塔楼的石阶下,横陈着两具人体,一个呈一字,一个呈大字。
皇宫中夜宴歌乐,玉京中亦不宵禁,街道上游人如织,热烈不凡。夜空中不时有焰火绽放,顷刻芳华,让人赞叹,歌颂。
“没甚么,”云风白望着韶华,笑了,“少年任侠轻光阴,珠丸出弹遂难追。没甚么为甚么,只是不想做宗主了,就不做了。”
韶华骑在顿时,穿街过市,皇宫的方向连续升起一道道夺目标烟花,十二色,层层绽放,如千层菊花,流灿烂华宇。
韶华抬头痛饮,红莲般的唇角,流下一道银线。
韶华怔住,想了想,重新暴露笑容,“有。我信赖有。”
合法世人听得如痴如醉,在心中暗赞北冥国手的乐艺名不虚传时,乐工们的曲调蓦地拔高,从表情透明,万籁流转如寒竹冷露般的雅音,垂垂转化为雄浑开阔的典乐。编钟师广袖翩跹,黄钟大吕之声响彻云际。
皇宫的方向又有华丽残暴的烟花升起,花火绽放在夜空的顷刻,如绣在黑绸上的精彩图案,但转眼即逝,顷刻芳华。
京畿营,塔楼顶。
一整天,韶华在京畿营中主持事件,所幸四方城门和东、西两市,万国驿馆都没有大事件产生。一向到落日西下,玉京中统统安然如常,韶华一向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