韶华看得愣住,抬着头忘了看路,战马几乎撞上了一名行人。韶华仓猝勒马,那人一身连头大氅,看不清模样,站在路中间并不让步。
云风白笑了笑,举起酒坛,“你想喝,彻夜我就陪你喝个纵情!来,先干了这一坛!”
皇宫的方向又有华丽残暴的烟花升起,花火绽放在夜空的顷刻,如绣在黑绸上的精彩图案,但转眼即逝,顷刻芳华。
韶华见云风白醉得短长,塔楼上风又大,怕他睡在这里着凉,只好扶他下去。她将他的一只手搭在肩上,半抱半扶着他走向石阶,“别喝了,下去歇息吧!呃,你如何这么重……”
韶华脚下踏实,又扶着云风白,走得非常吃力,她望了一眼脚下连绵向下的石阶,顿时酒劲涌上脑中,面前一片晕眩。她没有重视云风白在说些甚么,觉得他在醉人说梦,随口道:“你想说甚么就说,我听着……”
韶华好笑,公然醉得不轻,就道,“我醉了,听不见。”
云风白睨着双目,道,“韶华,你喝的是酒还是水?如何不醉?”
云风白一愣,望着韶华,仿佛想从她的眼中看出些甚么,可惜那双黑水晶般的眸子中没有任何波澜,“这个题目,你应当问你的心,不该问我。”
“没甚么,”云风白望着韶华,笑了,“少年任侠轻光阴,珠丸出弹遂难追。没甚么为甚么,只是不想做宗主了,就不做了。”
云风白拂开韶华的手,醉眼迷蒙,“我还能喝。来,韶华,我们再喝……”
“钟鼓鸣兮福祚安康,龙凤翔兮长乐未央;
松柏茂兮百禄呈祥,芝兰馨兮千载流光;
那人掀落风帽,暴露一头似雪银发,容颜俊美如墨画,气质如冰雪般纯洁。他用深棕色的重瞳望着韶华,嘴角带着淡如清风的笑意。
云风白笑道,“韶华,临羡关一别,又见面了。”
云风白饮尽杯中美酒,睨着微醺的目,道:“人间没有永久的斑斓,但是却有永久的影象。就现在夜,一到了明天早上,彻夜就不复存在,但是史官会把万寿之夜的盛况记入史乘中,文人骚人会留下诗篇赞咏今宵。千百年以后,当我们,乃至连玉京都不复存在时,后代的人们仍能从史乘,诗篇的笔墨中感遭到彻夜玉京中的盛况,看到在夜空中绽放过的烟花。永久的影象,成绩了永久的斑斓。”
韶华和云风白昂首了望,心中均有感到。
合法世人听得如痴如醉,在心中暗赞北冥国手的乐艺名不虚传时,乐工们的曲调蓦地拔高,从表情透明,万籁流转如寒竹冷露般的雅音,垂垂转化为雄浑开阔的典乐。编钟师广袖翩跹,黄钟大吕之声响彻云际。
皇宫中夜宴歌乐,玉京中亦不宵禁,街道上游人如织,热烈不凡。夜空中不时有焰火绽放,顷刻芳华,让人赞叹,歌颂。
塔楼顶是一方平台,边沿有以一道向下延长的石阶,石阶宽六米,可供十人并肩行走,倾斜着中转空中。石阶约有一百五十级,每级高三分之一米。
崇华帝身后,曲柄彩凤紫金伞下,设着一张描凰绘鸾的玉座,身穿华服的萧太后浅笑而坐,神容端穆而不失慈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