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风白一愣,玄理天机本是他善于,但对韶华倒是体贴则乱,初见时还能模糊瞥见她的命数,跟着心中渐生情根,他已没法再看出她的运气,“唔,这个……这个……”
韶华轻声道:“这首曲子叫甚么名字?”
窗外秋雨淅淅沥沥,滴在竹叶上,仿佛天籁。
韶华排闼出来,云风白正倚着软枕,躺在月形轩窗下的胡床、上听雨。
云风白笑了,又吃了半块,“可我感觉很好吃。”
韶华从京畿营回主将府,她出京畿营时还没有下雨,是以没有带伞。走到半路,俄然下起雨来,她只能沐雨而行。秋雨绵绵如针,钻入脖子里,寒气逼人。所幸,她的左手已经好了,不消担忧淋雨传染。她的手伤能够好得这么快,多亏了云风白的灵犀玉脂。灵犀玉脂也不晓得是以甚么药材配制,涂在手臂上清冷彻骨,微有痒感。本来需求半个月才气病愈的手臂,不到十天就已病愈。
明天早上,主将府中一名善于命相的门客求见韶华,说她这几日有监狱之灾。韶华感觉非常荒唐,她迩来行事并无不对,死仇家李元修也不在玉京,并且再过数日就方法兵去景城,谁会在此时让她下狱?但是,这王谢客说得煞有介事,他向来善卜凶吉,预事如神,说得她心中蒙了一层阴雾。
宁湛一把拥住韶华,道:“不管后宫有多少女人,我的老婆,只要你一人。我没有健忘我们的誓词,向来没有。”
这天午后,飘起了濛濛细雨,氛围中满盈着萧瑟的寒气。
韶华回到主将府,上官心儿见她满身都湿了,仓猝打来热水,为她洗脸,擦发。上官氏一家仍住在主将府,上官心儿伤好后,就来照顾韶华的起居。上官武故意当兵报国,韶华就让他在京畿营中当了一名校尉。
韶华闻言,回过神来,摸了摸眉毛,笑了:“有变成蚯蚓吗?我如何不感觉。”
宁湛望着韶华,“这一战,危难艰险更胜临羡关,你怕不怕?”
云风白停了弦,抬开端来,韶华正支颐对着窗外的花圃入迷。她修眉微蹙,眼眶下闪现淡淡的青色。这几天,她彻夜研讨景城的舆图,与越国来的门客会商越国的军事摆设,议事厅的灯,老是二更天后才燃烧。
韶华握住宁湛的手,笑了:“为了你,我不怕。”
秦五退下后,韶华起家,向云风白告别:“你好好歇息,记得定时换药。有甚么需求,就叮咛秦五,不必客气。”
云风白和韶华闲坐听雨,云风白将墙上的焦尾琴取下,放在胡床前的琴案上,偶尔伸手拂上一弦,清泠澄彻,与雨声遥应。云风白苗条有力的手指,在琴弦上勾抹压捻,如蜻蜓点水,煞是轻巧。
韶华在胡床的另一边坐下,将油纸包裹的糕点放在两人中间的琴案上。云风白嗅到浅浅的桂花香味,望着韶华湿漉漉的长发,笑了:“你还朴拙恳,输约必履,真的去了瑞蓉斋。今天下雨,你明天去也没干系,头发都淋湿了。”
“习武之人,没这么娇气。”韶华道,但她没有抽回击,宁湛的体温让她怀念。在天极门时,每逢寒冬,他也常常如许替她暖手。
昨天下棋,她又输给了云风白,承诺明天给他买瑞蓉斋的桂花糕。幸亏,云风白想吃的是桂花糕,如果像三天前一样,他想喝桃源渡的竹心酒,她还得骑马出玉京二十里,去桃源渡为他买酒。唉,愿赌伏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