轩辕楚并不放弃:“再加上涧城。”
“是,师父。”宫少微领命,搀着韶华出去。两人蜗行出帐,他嫌韶华走得慢,干脆打横抱了,大步流星地走。
崔天允面露顾恤之色,道:“轩辕楚真是冷血之人,涓滴不念同门之谊,对你下如此毒手。先别说了,少微,快带年主将去沐浴,措置伤势,她本来就伤得不轻,淋了盐水,伤必将定减轻,不成迟误了,以免落下后遗之疾。”
枷锁卸下,韶华双手能动,顿时牵涉了伤口,盐水尚未干,浸入肌肤,焚骨炙肉地疼痛。韶华唇色煞白,盗汗覆额。
轩辕楚的语气轻松如游戏:“本将军不过是在以将门之礼,问候一下小师妹罢了。郁安侯有定见么?”
崔天允轻笑:“轩辕大将军太心急了。只要有轰隆车,再而衰,三而竭者,只能够是景城一方。”崔天允羽扇遥指韶华,“何况,现在有她在手,白虎、骑群将无首,军心必乱。景城几近已算是拿下一半了。再等上些光阴,又有何妨?”
“啊――”韶华收回一声惨叫,下认识地扭解缆躯,才发明双手、双足均被铁镣牢固在刑架上。她身在一个庞大的帐篷里,四堆篝火熊熊燃烧。两名流兵站在她身前,一人手中拿着一个木盆,盆中已空,犹剩残水。刚才,恰是他二人泼盐水,激醒了昏倒的韶华。
不是来见教,倒是来问责。崔天允心中冷哼,神采沉了下去:“哀兵勿迫,见好就收。大将军出身将门,这根基的兵法知识,应当比本侯更清楚。”
崔天允笑而不答,只是淡淡道:“轩辕大将军从孤鹤谷赶来,一起辛苦,本侯已命人备下丰厚酒食为大将军洗尘。来人,带大将军去主帐歇息。”
崔天允身后的一名武将得令,立即出列,恭敬地请轩辕楚:“轩辕大将军,这边请。”
轩辕楚晓得轰隆车的强大能力,也就不再多言。
轩辕楚也嘲笑,“看来,你是嫌弃为兄的见面礼太轻了……”说着,他走到火盆边,拿起一只烧红的烙铁,浅笑着走向韶华。
韶华心念百转,她摸不清崔天允的心机,盘算主张以稳定应万变。
轩辕楚不觉得然,“一鼓作气,再而衰,三而竭。本将军倒以为一鼓作气才是攻战的真谛,本日机遇大好,郁安侯如果乘胜追击,现在我们能够已经坐在景城中,痛饮庆功酒了。”
韶华强忍着刮骨之痛,望向崔天允,竭力暴露一丝笑:“郁安侯这是甚么意义?”
韶华被一阵刮肉蚀骨的痛苦激醒,她展开眼,浑身湿淋淋的,长发贴着额鬓。有水浸入口中,咸涩发苦,是盐水。盐水浇在她身上的伤口上,仿佛烈火燃烧,疼痛入髓。
韶华望向轮椅上的中年男人,恰好与他乌黑如井的眼眸相对,心中蓦地腾起一片幽凉,寒澈入骨。
轩辕楚出师后,韶华才入将门,他们固然是师兄妹,但却从没见过面。不过,客岁韶华入玉京的路上,曾在越国远远瞥见过轩辕楚。
宫少微已惊得睁大了眼睛,瞪眼这簪越王权的大将军。
帐篷中除了两名流兵,还站着一名清癯如竹的男人。韶华的目光超出两名流兵,望向目细如柳,血眸暗红的男人,心中顿时冷了一半。
哀兵勿迫,迫则反激其志。如果真的打击景城,逼得白虎、骑、飞鹫骑背水一战,即便能够破城,灵羽骑也会伤亡惨痛。不如花些光阴,以轰隆车耗战,以雄师之势慑敌,使景城不攻自破,将获得胜利的捐躯减少到最小。何况,本日以风雷阵围歼了三万白虎、骑,又活捉了景城二主将之一的韶华,收成也不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