韶华已经没有力量答复他,只是借着他的搀扶,勉强地站立着。
崔天允身后的一名武将得令,立即出列,恭敬地请轩辕楚:“轩辕大将军,这边请。”
割城让地,是国主才具有的权力,轩辕楚在越国已经是暗帝,不管内政,还是交际,不问永定王高殊,便能够越俎代庖地行事。
轩辕楚冷哼一声,恨恨地望了一眼韶华,拂袖而去。
轩辕楚也嘲笑,“看来,你是嫌弃为兄的见面礼太轻了……”说着,他走到火盆边,拿起一只烧红的烙铁,浅笑着走向韶华。
崔天允也笑了,用通俗如井的目光望向韶华:“年主将笑甚么?莫非是笑本侯刚才的事做得不当?”
韶华望向轮椅上的中年男人,恰好与他乌黑如井的眼眸相对,心中蓦地腾起一片幽凉,寒澈入骨。
轩辕楚放开韶华,他循声转头,并不料外埠瞥见了坐在轮椅上的崔天允。在崔天允前面推着轮椅的是宫少微。宫少微在崔天允面前,神采非常恭敬,但望向轩辕楚时,神采又是倨傲。
“是。师父。”宫少微应道,畴昔为韶华去了铁镣。
营帐中,篝火熊熊燃烧,韶华与崔天允隔火对视,谁也没有先开口。轮椅上的贵爵,铁锁下的女将,都有着一种上天弄人的残破之意。
一股热浪劈面扑来,韶华绝望地闭上了眼睛,以轩辕楚的残暴,和对她的仇恨,吞火恐怕只是开端,更残暴血腥的折磨还在前面。
望着韶华惊骇的目光,轩辕楚残暴地笑了:“如何?怕了么?你烧我前锋营时,不是很恐惧吗?本日,本将军也让你尝尝吞火的滋味……”
轩辕楚指着韶华,对崔天允道:“郁安侯,可否将她让给本将军?本将军划越国与禁灵边疆的燮城与你互换。”
轩辕楚不觉得然,“一鼓作气,再而衰,三而竭。本将军倒以为一鼓作气才是攻战的真谛,本日机遇大好,郁安侯如果乘胜追击,现在我们能够已经坐在景城中,痛饮庆功酒了。”
崔天允转头瞪了幼年气盛的爱徒一眼,目光中虽含责备之意,但也并非真的见怪,“少微,怎可如此对轩辕大将军说话?”崔天允望向轩辕楚,淡淡道,“劣徒不懂礼数,轩辕大将军勿怪。不过,轩辕大将军不留在孤鹤谷中驻守,来到本侯这无皋岭的虎帐中,是否有所见教?”
“是,师父。”宫少微领命,搀着韶华出去。两人蜗行出帐,他嫌韶华走得慢,干脆打横抱了,大步流星地走。
较着的逐客架式,让轩辕楚的神采再次乌青,但是顾及大局,他仍旧忍了。毕竟,他未经答应,私行突入别人关押俘虏的帐篷中,已是簪越在先。
枷锁卸下,韶华双手能动,顿时牵涉了伤口,盐水尚未干,浸入肌肤,焚骨炙肉地疼痛。韶华唇色煞白,盗汗覆额。
韶华心寒。烧红的烙铁劈面逼向韶华,韶华下认识地侧头避开,但是下颚却被轩辕楚捏住,被迫伸开了嘴。
崔天允脸上带笑,双目阴暗森寒:“本侯爱才,赛过爱城。年主将的技艺才干,本侯早有耳闻,只是一向缘悭一面,心甚为憾。少微,去给年主将松绑,对待佳宾,怎可如此冒昧失礼?”
崔天允仍笑:“还是不可,她的代价,远远不止两座城池。”
轩辕楚走向韶华,嘲笑,“年主将,这盐水的滋味必然很美好吧?你我固然师出同门,但提及来,这倒是我们初度见面。如何?大师兄的见面礼,你还对劲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