韶华朗声道:“传令下去,趁大雾未散,立即撤回景城!全速进步,重视潜迹,不要透露行迹!”
郭况闻言,撤得更快。
郭况心知中了韶华的疑兵之计,错过了追歼仇敌的良机,不由得盗汗湿襟。他摘了绶带、头盔,去将军帐中向轩辕楚请罪。
郭况闻言,双腿再也支撑不住身材,一下子跪在了地上:“实在是韶华太狡猾,在草地上倾酒设伏,引末将入彀……”
轩辕楚“唰”地拔出长剑,以剑尖挑起郭况的下巴,剑锋在他的颈上游移,青色的血管在剑下突突地跳动。
轩辕楚浅笑,长剑在郭况的脖子上划过一道浅浅的血痕:“你最大的罪,不在于折损兵马,也不在于纵走了韶华,而在于你不该谎报军情,扰乱军心。整整一夜,孤鹤谷中的将士枕戈待旦,目不交睫地筹办御敌,但是成果呢?第二日拂晓,等来的只要景城吹来的风!”
郭况听闻有人袭营,立即点兵来援,在谷口处行军不畅,他已经憋了一肚子气,走出谷口,瞥见前锋营火灿烂夜,更是怒从心起。
郭况走在前面,踏入火中不深,被众将以盾牌护着救了出来,没有受伤,只是须发都烧糊了。其他的天狼骑就没有郭况荣幸了。他们堕入火海,衣甲尽燃,皮肉被热焰炙得焦糊,如煎如熬。一部分天狼骑奔出了火狱,却摆脱不了烈焰,他们身上带着火焰,痛苦地挣扎着死去。
“啊啊――”郭况双手捂住流血的双目,滚倒在地上,惨叫连连。
大火焚人的刹时,韶华移开了目光,心中沉重而冰冷,“传令下去,再撤退五里,不需决计隐身,让越军发明踪迹。”
郭况走进营帐时,轩辕楚正坐在皋比椅上,垂目凝睇动手中的一物。他的手中,拿着一只小巧的人形木雕。木是浅显的柳木,雕工非常粗糙,线条也很简朴,雕的是一名眼细如柳叶的清癯少年。木雕上非常光润,此物明显为仆人保重,常常被拿在手中,以指腹摩挲。不晓得是不是光芒的干系,有这么一刹时,嗜血武将的脸上神情和顺如水,眸中充满垂怜。
郭况刚定下神,俄然有兵士来陈述,“火线雾中有军队挪动,仿佛就是偷袭前锋营的人!!”
轩辕楚暴露一抹笑,打断了郭况:“一夜之间,天狼骑折损近一万人,而你的意义是本将军不该问责部属无能,倒是该怪韶华太奸刁?怪她夜袭前如何不派使者来知会一声?怪她没有提示你前面有酒,谨慎中火伏?”
天狼骑敏捷撤回谷口,前锋营的火光已经燃烧,酒阵中的火也燃烧了。白雾环绕中,满地尸横狼籍,焦臭扑鼻。
郭况一时无言辩驳,汗如雨下,“末将渎职,万死难辞其咎!”
在日出之前,孤鹤谷中厉兵秣马,尽力迎敌的时候,韶华已带着白虎、骑借着白雾的保护,顺利地撤回了景城。
郭况带领天狼骑冒着浓雾,举着火把,追出了五里地。世人面前浓雾障目,即便火把熊熊燃烧,还是视野恍惚。借着火把的亮光望去,远处的白雾中模糊绰绰,像是人影,又不像,似是而非。
世人话音未落,夜空中划过数道橘色流星,拖着长长的尾翼,非常斑斓。流星落地的处所,恰是郭况等人脚下,烈酒遇火,星火燎原。不过斯须,郭况等人已经身陷火海,人仰马翻,惨叫连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