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孙女正有此意。”刘惜之在甄府的半年模糊发觉福伯的职位不普通,固然他平时做的都是些管家该做的事情,但是他在甄老太爷跟前向来都不像奴婢,更像是朋友知己,乃至甄老太爷行事中会无认识地表示出对福伯的一丝敬意。不过这不是她最体贴的,福伯待她也是极好的,上一世打仗未几,每次来刘府传达外祖父意义的都是福伯,之前她很怕看到福伯的那一双眼睛,尽是怜悯,以是都挑选拒而不见,现在打仗多了,天然识得清,那不是怜悯,是对长辈的怜悯和不忍。
刘惜之技艺敏捷地跳上马车,她这半年除了跟外祖父学医以外,还加强了身材的熬炼,每天去平和堂存候之前都会在院子里踢半个时候毽子,虽比不上武人,但是不至于像畴昔一样娇气。
刘惜之伸手接过福伯递过来的披风,很薄,刚好合适这类气候,多一分则热,少一分则凉。
“福伯一贯如此心细。”
小小纤瘦的身子立在船首,茫茫的大海,无风自起浪。
刘惜之点了点头,跟着甄老太爷上了船,只见甄府的大管家福伯早已候在此处。
之前这些话,刘惜之会嗤之以鼻,但是明天她是信有因果报应的,也信鬼神之说,不然她算甚么,她不就是来取他们性命的恶鬼吗?
……
“上船后,吃点东西,身材就和缓了。”
他微微地点了点头,眉眼间不自发地多了几用心疼,“你懂事就好,你娘地府之下也会高兴的。”
她嫣然一笑,比满天的星空还要亮眼,“福伯讽刺我了,我只是经一世长一智。”
对话就此打住,马车也停下了。
甄老太爷说:“既然还没吃,就一起吃吧!”
“外祖父,早就过了晚膳时候,只怕吃的是夜宵了。”刘惜之撒娇道,“这是去那里呢?孙女跟着外祖父这么久,还真是第一次饿着肚子呢!”
“有些累了,我回船舱歇息了。”刘惜之回身徐行前行。
甄老太爷笑着说道,“肚子饿了?很快便能够吃晚膳了。”
福伯把“世”当作了“事”,而他觉得的“事”当然是刘惜之母亲归天的事了,只是刘惜之刚才情感的颠簸没能逃过福伯识人已久的一双眼,可这一抹笑不似假的,又让他茫然了。
“都城。”福伯转过甚来看了她一眼,“表女民气机工致,并不像外界所说的。”
在她前面上马车的甄老太爷走到她的火线挡住了些许海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