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她前面上马车的甄老太爷走到她的火线挡住了些许海风。
福伯应了声“是”,就领了碗跟着坐下了。
“外祖父,早就过了晚膳时候,只怕吃的是夜宵了。”刘惜之撒娇道,“这是去那里呢?孙女跟着外祖父这么久,还真是第一次饿着肚子呢!”
船埠?这是要坐船?
福伯把“世”当作了“事”,而他觉得的“事”当然是刘惜之母亲归天的事了,只是刘惜之刚才情感的颠簸没能逃过福伯识人已久的一双眼,可这一抹笑不似假的,又让他茫然了。
福伯迎上前恭敬地说道,“老太爷,表女人,炊事已经筹办好了。”
“福伯看起来像是有苦衷?”
刘惜之低头看了看极新的外套,微不成察地皱了皱弯弯的眉毛,外祖父不止一次绕在她的衣服上打转了。
“老奴是风俗了服侍人,怕是到死都是想着主子的事情。”他目视火线,了望着远处,眼里既像是看着大海,也像是看着别处。
一顿饭下来,甚是愉悦,两世为人,但她是第一次出海坐船,表情不天然地有些亢奋。
夜晚的海风吹到刘惜之脸上,有些潮湿,她身上的这身夏衫虽不至于着凉,却有些略显薄弱了。
刘惜之点了点头,跟着甄老太爷上了船,只见甄府的大管家福伯早已候在此处。
甄老太爷笑起来有两道不深不浅的法律纹,刘惜之曾经讽刺道这是暮年要纳福的相,现在看来倒是有些焦炙了。
他微微地点了点头,眉眼间不自发地多了几用心疼,“你懂事就好,你娘地府之下也会高兴的。”
“福伯,可晓得外祖父此躺去的是那里?”刘惜之假装若无其事地随便问道。
“因为这个,外祖父就以为我这一身新做的衣服都上不了台面了?反正我现在也只是他身边的一个小药童罢了,皇后娘娘该不会见怪到一个小药童的服饰上吧!”
说到这个,福伯嘴角微微扬起,竟有了些笑意,“老太爷是前太病院院长,此次是受皇后娘娘所召。”
“表女人打趣我了,主子没吃,主子如何敢吃呢!”福伯道。
“都城。”福伯转过甚来看了她一眼,“表女民气机工致,并不像外界所说的。”
“上船后,吃点东西,身材就和缓了。”
刘惜之一进到船舱就闻到一股饭香扑鼻而来,一张矮桌上摆了三菜一汤两碗白饭。
她嫣然一笑,比满天的星空还要亮眼,“福伯讽刺我了,我只是经一世长一智。”
福伯从船舱出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,身子虽小,却透着一股凛冽傲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