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润捧起坛酒,仰开端来,张嘴喝了几口葡萄酒。一坛葡萄酒被喝空了,可冯润意犹未尽,不甘心摇了摇,又再仰开端来张嘴,酒坛滴下最后几滴,就没有了。
冯润一挥手,施科罚的内监退了下去。
冯润看上去像是喝多了,眯着的双眼愈发昏黄,又再嘻嘻笑道:“那天在金墉城的含温室,思烟跟我说――”
“李夫人――”冯润慢悠悠的问:“你说完了么?”
在衙门左边设皮场庙――就是剥皮的法场。犯人被押到那儿以后,砍下头颅,挂到竿子上示众,再被剥下人皮,塞上稻草,摆到衙门公堂中间,给人围观,用以警告。
罗朱紫站在众嫔妃当中,暗自感喟了声。
“来人――”冯润扬声:“处以李夫人和郑充华拶刑。”
李夫人和郑充华更是惊骇。
这十几年来元宏对冯润的情义,罗朱紫全看在眼中,别人看不透,她倒是心如明镜。
李夫人昂扬着头道:“说完了。”固然惊骇,但还是装出了一副宁死不平的神情:“要杀要剐随你!”――她就不信,冯润会杀死她。如何的冯润,已不是畴昔受元宏宠嬖的冯润,把她杀了,岂不是罪加一等?
冯润摇摆着头,阴阳怪气插一句:“当年你父亲为太皇太后,更是竭忠奉上。”――这话,莫不带着讽刺,因为年青时的李冲,曾是太皇太后的面首。
常姨娘拿着拐杖,没法对冯润动手。
李夫人和郑充华惊骇不已。
冯润提了空酒坛,站了起来,摇摇摆晃的走到李夫人跟前,蹲下来,看她。好一会儿后,伸手捏着李夫人的下巴,把她的头抬起来,眯着一双有着几分醉意的眼睛,嘻嘻笑道:“你也别忙着哭,待会儿另有你哭的时候,这只是新帐,旧仇我还没跟你算哪。”
“皇后娘娘饶命!”两人叩首,声音带哭腔道:“皇后娘娘饶命啊!妾下次不敢了!求皇后娘娘饶了此次。”
冯润故作弄虚的“思烟跟我说”这几个字,不过是出其不料讹李夫人,而李夫人脸上的神采奉告她,她猜对了。
想要挣扎,但是她的身材,被几个内监死死按住,她那里转动得?只感觉额头阵阵刺痛,冯润已在上面一笔一笔划起来。
冯润道:“把李夫人按住,不让她转动。”
常姨娘使尽吃奶力量,拿着拐杖狠命朝冯润打去。
冯润觉得,元宏是要废她皇后之位,把她打入冷宫。谁知,倒是把常姨娘叫来了,不由分辩,就把一根拐杖扔下常姨娘,令她痛打冯润。
李夫人身子一震,不觉中停止了哭。
冯润放开捏着李夫人下巴的手,拍了拍她的脸颊,咧嘴,持续编造大话来讹李夫人:“思烟跟我说,你是她的人,她所做的统统,是听你的教唆――”
可元宏却不对劲,又再冷声道:“就这般软绵绵没有力量?”
有几个内监走过来:“主子――”
冯润反问:“你说呢,我想要干甚么?”
袁朱紫站在罗朱紫身边,心中光荣,还好她聪明,没去惹冯润。卢嫔,崔嫔,王嫔三人哪是不敢吭一声。
冯润内心了然,思烟,公然是李夫人的特工。
众内监依言做了。
固然太医来过,上了药,可十指和额头还是热辣辣的轰痛。李夫人让侍婢取来了镜子,战战兢兢的看去。
李夫人惊骇万分。寒意从背脊涌上来,满身簌簌不已地颤抖起来,尖叫道:“你……你要干甚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