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卯时三刻。”冬儿笑着道:“蜜斯莫不是忘了今儿个是甚么日子?”
春夏秋冬围着陆芷打了转转,细细察看着妆容有甚么不敷之处,陆芷有些无法:“如你们所言,现在大街上已经人满为患,我去了也不过是远远隔着人群看上一眼罢了,实在用不着如此慎重。”
“蜜斯怎的会忘?”春儿端着洗漱的水进了屋,笑嗔着:“今儿个但是世子班师回朝的日子,就算你忘了,蜜斯也不会忘的。”
冬儿愣愣看着院外,面上有些难过:“我跟着蜜斯光阴最长,宫中也是去过的,按理蜜斯当唤我前去才是。”
若不是她晓得段尘不是那般蜜语甘言之人,若不是她看过那些信,她定然会被她们带到沟里去,以为那信上字里行间都是些肉麻之语。
秋儿听出了她的言下之意,看了一眼窗外笑着道:“今儿个一早,大街上便挤满了人,都是欢迎世子回朝的,蜜斯如果无事,不防出去看看?”
“有何可欢畅的。”陆芷回了神,起家下榻梳洗:“本日他方才班师回朝,定然繁忙不堪。”
听得这话,陆芷微微愣了愣,看了一眼一脸等候的春夏秋冬,缓缓点了点头:“也好。”
她想,如果再见,如有机遇,如果他不怨她了,她定要好生向他道个歉……
见她应了,春儿夏儿秋儿顿时一阵喝彩,仓猝上前七手八脚的服侍起陆芷来,秋儿笑着退到一旁,看着三人那一脸镇静模样,轻笑着摇了点头。
她真的是累了,竟产生了幻觉,竟觉得那树上藏着甚么人,正朝这边看着。
想到此处,陆芷轻笑着摇了点头,他乃当朝太子日理万机,这么多年畴昔,又岂会记得她这么个微不敷道的二品嫡女?
春夏秋冬涓滴不睬会她的话,仍在忙活着,春儿更是道:“就算蜜斯淹没在人群当中,世子定然也能一眼瞧见蜜斯,世子与蜜斯别离多年,这第一面天然是要慎重的。”
陆芷闻言叹了口气,罢了,她们欢畅就好。
秋儿瞧见她这副模样,立即上前服侍她穿衣起榻:“你们也真是的,不晓得蜜斯方才起来老是有些犯含混么?叽叽喳喳的,多亏蜜斯性子好,换了旁人你们尝尝。”
她们倒也风趣,看完了信还逐字逐句阐发,研讨着段尘那句话是想她了,哪句话又有甚么深意,乐此不疲。
这统统对她而言既熟谙又有些陌生,院中花草都翻种过,唯有那三棵大树还是郁郁葱葱,在畴前的处所未曾挪动。
她没有轰动秋儿等人,只一人翻开窗户,悄悄坐在窗旁看着院中风景。
许是因为方才返来,对这统统已经陌生,亦或是有些认床,陆芷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久久难以入眠。
世人应了一声,目送着陆芷分开。
冬儿闻言收回目光,抬脚同她们一道往回走,可面上仍有些悻悻。
过了好久,她的心头总有一抹烦躁难以退去,干脆起家披了外衫,点上一盏灯盏,来到窗前坐下。
想到此处,陆芷忍不住又揉了揉眉间,她们这般热中于她与段尘之事,也不知是好是坏……
树木葱茏,唯有树叶随风沙响,陆芷愣愣看了半晌,缓缓关了窗。
当年不告而别,她对他是有愧的,这份惭愧,并没有跟着时候推移而淡去,反而沉淀在了内心更加沉重。
陆芷闻言皱眉,略略深思半晌,回身对有些不安看着她的春夏秋冬道:“秋儿随我前去,你们留在院中待我返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