府中花圃一角，杜鹃于蔽于树下开得恰好，紫红色的花瓣簇拥成锦。司马子如神情淡淡地站在杜鹃旁，听着身后侍从的回禀。
宇文泰昂首望向窗外，低声道，无缘无端杀人有罪，何况是杀天子。但是杀有罪的人就不一样，不但无罪反而有功，正如这句话的意义，纣王残暴，杀了他是替天行道，那么只要天下人说元修不是个好天子，杀了也不会有费事。”
宇文护眉心一跳，“晋阳？那不是高欢的地盘吗？叔父，这信还是别――”
“尚书大人，那宇文泰竟然趁着元修不在，让明月公主的亲兄元宝炬将她骗了出来活活给杖毙了！”
宇文护恍然大悟，“公然！此话有理！司马子如公然短长！”
长安，夜未央。
或许是过分绝望的干系，元修在沉寂了一段时候后心性大变，也听不进元明月的任何劝说，干脆仗着天子的身份随心所欲不守礼法，对政务更是颐指气使，和宇文泰的干系再不复之前的密切。
“是司马子如？” 宇文护更加吃惊，“他写了甚么？”
宇文护眼疾手快捡了起来，本来那是一颗品格极好的绿松石。
此时，又有侍从仓促而入，说是长安有密使奉了宇文泰之命前来求见。
他接过宇文护手里的那颗绿松石，轻放在空档处，大小尺寸却差未几正合适。
宇文护正欲说甚么，忽听门外有侍从的声音传来，“丞相，有密信从晋阳而来，可要一览？”
宇文护心头一喜，明白宇文泰和他设法分歧，赶紧道，“叔父，我看那南阳王是孝文帝之孙，血缘无人贰言，性子也算本分，无功无过，或许是个合适人选。”
宇文泰眼中闪过赞成的笑意，“萨保现在公然有长进了。”他顿了顿，“一个不听话的傀儡，确切不该再留了。只是他身份分歧凡人，如果随随便便杀了他必招天下人丁舌。要将他撤除而不留隐患，还得再好好想一想。”
宇文泰笑了笑，“萨保你可有主张？”
宇文泰眸色深深，“何止短长，在洞悉民气方面，他的确令人感到可骇。他送这封信的机会掌控得太准。”
元修本来尚佳的形象在公众心中更是一落千丈，很多关中将领也纷繁向宇文泰表示了不满。皇家的丑事被百姓当作了笑话传唱，国之庄严安在？
侍从仿佛另有些唏嘘，“可惜那明月公主，可贵的美人，就这么说没就没了。”
宇文泰转过身，双目定定看着他，看得宇文护一阵心慌，忍不住道，“叔父，我晓得我的主张是荒唐了些，不过……”
位于城中东面的丞相府中，满庭清辉，月影盘桓。
司马子如嘴角出现嘲笑，不再言语。这些日子来，他可一向没健忘英娥那件事的始作俑者。元明月，元修，那些企图伤害英娥的人，他一个也不会放过。
宇文护游移了一下，踌躇道，“实在，侄儿还真有一个别例。那元修不是整日和几位堂妹混在一起吗？特别对那位明月公主更是言听计从，如果一个天子好色到连本身的堂妹都要介入……那他的名声只怕比商纣王更令人鄙弃……”
宇文泰摇了点头，“他意不在元修，而是――”他顿了顿，目光落在了那颗绿松石上，“他应当不难探听到，英娥出事那天我就带着这条钩带。因为这条钩带只合用于进宫如许的场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