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边的厮杀却未曾停止半晌,浓稠暗红的鲜血,在洁白无垠的雪地上如泼墨般绽放……
正如宇文泰所想,高欢也明白两边的争斗不会停止。
小将的大半面庞被兜鍪所遮,但那双琉璃妙目倒是朝他的方向望了过来。
——几近能感遭到冰冷锋利的刀尖。
宇文泰伸手握了握那块青玉鸮形佩,不容旁人置疑的声音从口中传出,“退兵。”
高欢和其别人一起,目睹了这统统。他觉得本身的心仍然会麻痹,但真正感遭到的,倒是一种抽筋剔骨般的痛苦,就仿佛,他身上的某一部分被生生剥离……在这痛苦中,他却格外复苏过来……本来世上诸人皆由冥冥运气把持,只消运气手指一动,人生的河道就会荡起波纹,谁也没法预感最后的结局。
冰冷的雪落在身上,他只感觉心脏处一片麻痹,仿佛本身的心早已经不复存在了。
自从她分开了晋阳后,他大要上固然一派安静,实则日夜不安,展转难眠,无时无刻不对她魂牵梦萦。若不是猜到高欢必然会派人跟从她,想来他连大要的安静也保持不了。
英娥趁着间隙望向司马子如的方向,忽见一似曾了解的身影正在和他缠斗,她定睛一看,辨得此人恰是宇文泰,不由心下一沉。司马子如虽在北秀容练就了不错的技艺,也但比起宇文泰,尚且还是差了几分。
英娥大急,再也来不及多想,当机立断用尽尽力扔出了手中的剑——只听当一声,宇文泰的刀被剑一震,几乎脱手。与此同时,斜地里一支飞箭袭来,堪堪恰好击落了那支袭向司马子如的箭。
另一端的宇文泰正沉浸于折了两名侄子的肉痛当中,不但没认出英娥,还毫不踌躇提弓一箭射了过来!
英娥之前也跟着父亲上过几次疆场,对这类场面并不胆怯,凭着工致的技艺短短时候内已经撂倒了数个兵士,因她刚才一箭射杀宇文胡奴实在太干脆利落,世人对她也很有些顾忌。
司马子如眼神庞大地看了高欢一眼,又看了看双手空空的英娥,内心一发紧,虚晃了一招就朝英娥冲去。宇文泰那里能让他等闲走脱,敏捷一挥手,早已洞悉叔父意义的宇文护立即上前横刀挡住了他,两人再次缠斗在一起。
在摔到地上的一刹时,英娥只觉左脸颊传来一阵剧痛,可很快,待她侧过身来,发明一把环首刀不知何时已经对准了她的胸膛。
他晓得,和高欢之间的争战恐怕要至死方休,但就是这一刻,就是在这里,他俄然不想再持续下去……
“大将军,照此下去,恐怕胜负难分……”宇文泰身边的将领忍不住相劝,却被宇文护一下子顶了归去,“千万不成!对方也俱人疲马乏,再对峙下去孰知谁胜谁负!”
当他和其别人那样,抬眼望向箭射来的方向时,那位策马而立的小将如一轮朝阳映入视线。
直到这时,司马子如才稍稍松了口气。幸亏他及时想起英娥和宇文泰也算有渊源,才用心这么大呼一声,公然宇文泰的反应为他争夺到极其贵重的时候。
司马子如原觉得本身或许避不过这支箭,刹时以内只想到切不成被伤到关键,不料电光火石之间俄然峰回路转,宇文胡奴鲜明中箭倒地,而他本身倒是分毫未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