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罢,哀凄之情又攀上了脸颊,聚在眉心,凝成了一个川字,别有一种令人神伤的美感,吕骁呆看了半晌,拍拍衣上灰尘,道:“这天下最美的笑容,我可赏识不来,不如让它散去的好。”
吕骁告别后,没有从东门回自家府邸,而是绕道北门而出,想去城北的铁匠铺瞧瞧,那家的徒弟技术一流,打造兵器是把妙手,但是人也固执的很,吕骁几次想让他进宫做事,都被他回绝了,吕骁想要打一把趁手的兵器,只好亲身登门去求。
吕骁随口一句话,点到了伏寿的把柄,她双眼一红,泪水几近夺眶而出,这时吕骁已经走到了她身前,见她泫然欲涕的不幸模样,立时便猜到了七八分,张口笑道:“别哭,我陪你玩还不成吗。”
吕骁笑道:“董皇后倒是驭夫有道,今后陛下可有的受了。”
吕骁高低打量的时候,那女子正在为亭上的毽子忧愁,她先是找来一根竹竿,往亭子上划拉,但是毽子在方亭内侧,那竹竿又不能打弯儿,如何也够不到,她扔下竹竿,试着抱紧亭柱向上攀爬,不过这亭柱滑不溜秋的,平常农家小子也难爬上,她一个深闺弱女子就更不消说了,试了几次都是刚爬上一点,身子便哧溜一声滑了下来,在墙上旁观的吕骁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。
“陛下的心机,臣天然晓得,但是还不到时候,待得北方安定,再议此事吧。”
“英奇。”刘协边走边说:“偏将军董承这几年随马超南征北讨,平了关中很多郡县,你看升做羽林中郎将如何?”
“陛下,此非明君所为啊!”
“感染了我这人间第一俗物,你既不平静,也不孤寡了,天宫怎还会收你?”
刘协打断他:“不是有潼关天险吗?他曹阿瞒如何会那么等闲的进我关中?”
吕骁叹道:“陛下,人常说不当家不知柴米贵,现在你当了这家,莫非就没考虑过家中有难时,该如何度日吗?岁初曹操平了徐州陶谦,西线又着令曹仁拿下东都洛阳,现在由荀彧坐镇洛阳,一番行动后,百业鼓起,民气归附,信赖不消多久,便会规复元气,他若举兵来攻……”
伏寿终究破涕为笑,屈身一个万福,道:“多谢殿下欣喜,五年得此一笑,来日回望也不满是遗憾了。”
吕骁这么说,即是把补葺未央宫的事无穷推后了,刘协面上一黯,点了点头,不再言语。两人都感觉房中氛围有些压抑,吕骁想寻个由头告别,刘协却发起去沧池逛逛,沧池引泬水而来,填入宫中西南部的湖中,湖中有山,四周环廊环绕,畴前但是一处名胜,可惜当今也破败了,秋风下只见一片萧瑟。
“我迟早要去的,说不准……用不了两年,就去了……”
吕骁走着走着,忽觉头顶有甚么东西飞了畴昔,昂首一看,甚么也没瞧见,耳边却俄然响起啪嗒一声轻响,回望不远处的地上,本来是一个鸡毛毽子,这时节已经有了毽子,几枚铜钱将束好的鸡毛一扎,就成了,时称为“抛足戏具”。吕骁捡起那鸡毛毽,随脚一踢,毽子越太高大的宫墙,飞进北宫,正要拜别时,墙内俄然传出一声女子的惊呼,吕骁脚步为之一滞,心道本身力大,该不会把毽子踢到房顶上了吧?
刘协见他承诺,不由喜上眉梢,大力拍打着吕骁肩膀,道:“多谢英奇了,你可处理了朕一道大困难,你不晓得每天这枕头风吹的有多短长,朕夜里几近不敢回宫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