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啊?”绍筝奸刁一笑,“实在我是个公主。”
绍筝又遵循狐狸所说,取了另一头银狼的内丹,看着狐狸吞下了。狐狸道,“这里过分肮脏,我腿脚不灵光,你带我分开,往密林深处,越深越好。莫打搅我,我要调息。”
猛一昂首,忽见狐狸正一瞬不瞬地看着本身。
绍筝皱眉不再出声。她宿世高贵,大家敬她宠她,若非父皇心疼,谁又认得她?此生沦、落至贫寒人家,见很多了天灾,也见很多了庄内大户趾高气扬。强者为王,弱者为奴,不就是如此吗?她日日勤练武功,不也是为了有朝一日成为强者走出这里去切磋出身吗?如果本身孱羸不堪,别说切磋出身了,就是这人间的狼虫豺狼恶人强豪都惹不起。她既想得明白,就不做无谓的思虑,一扬手,将内丹吞下。
狐狸微微点头,受了她一拜,“你助我御敌,我自当感激你。”
“不是,”狐狸眼中透出一丝迷离,“我想起来一名故交。”
狐狸经此一战,内息已乱。修仙一途,全仗炼气锻体,内息若岔了,便是性命之忧,是以它一心调息导引,外伤也顾不得,绍筝来去更顾不得了。
“你好些了吗?”绍筝见她已有表情调笑了,应当好多了吧?
“……”绍筝很想撇下它不管,有求于人还如此理直气壮,可又觉见死不救有违道义,被个狐仙教唆总不是甚么丢人的事儿吧?绍筝自我安抚。
“切!”狐狸嗤笑她,“我还是教、主呢!”
“吃了。”狐狸懒懒的。
“啊?”要内丹何为?
堪堪两刻钟,绍筝气喘吁吁地跑返来。身后背篓里堆着几把疗伤草药,又谨慎地从怀里取出个竹筒,内里盛着打来的溪水。
“你伤着呢……”失血过量是闹着玩的吗?
“好!”绍筝满口承诺,没一丝踌躇。
狐狸显是伤得不轻,伏在地上,呼吸非常急、促,被染得班驳的外相跟着呼吸一起一伏。绍筝细心检察,发明它左前爪血肉恍惚下瘫软有力,这是骨头折了。绍筝记得宿世见过宫内医官给受伤折手断脚的侍卫如何疗伤。这骨折之伤说大不大抵不得命,但说小也不小,若医治得不铛铛,极易落下残疾。她想,人如此,兽、类想必也不差。这伤拖不得。又见狐狸肚腹上被撕咬的口儿已止住流血,但伤口翻着,看着让民气里说不出的不舒、服。她宿世精通些医理药理,这些年又对这山林熟谙非常,自傲找到几味对症的草药还是能够的。因而,她蹲下、身子,“你莫乱动,牵涉到伤口。我去去就回。”说完,双足点地,飞奔去了。
“哼!陈腐!”狐狸轻嗤一声,“这人间本就是弱肉强食,输了便输了。这几头狼,是我死仇家派来杀我的,若非你助我,现在躺在这里的就是我了,被吞掉内丹的也是我!那三头狼修为平平,不及这两端战狼,内丹天然也就逊了一筹,不取也罢。”
“快去!”狐狸语气透着不耐。
“啊?”绍筝嘴圆得同那内丹普通大小,看看内丹又看看刚被掏空肚腹的银狼,如许真能够吗?
“怕甚么?怕你吃了我啊?”绍筝一笑。
“那我便不消你治伤。”狐狸又伏在地上,浑不在乎身、上的伤,还合上双目状似舒畅。
越往林深处走,越觉四周氤氲之气涌上来,树木也分歧于之前,抬头一望,林木参天矗立入云,阳光也只能从树丫间映下来,碎成班驳的树影。鸟语声此起彼伏,偶尔异化着狼嚎,偶然脚边轻响,一只野兔蹿出,几下就不见了踪迹。也会有藐小的青蛇,沙沙地折行,直至隐没草间。绍筝艺高人胆小,这些倒是不怕的。行走了约两刻钟,找了片轩敞洁净的空位。怕硌到狐狸伤口,绍筝又抬脚拢了些残叶,才悄悄将狐狸放于其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