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此处另有第二人叫闻人瑨吗?”道松面沉似水。
不是吧!闻人瑨苦着一张脸,死人啊,还是烧成那副惨状的,让他去帮手收殓……忍不住打了个颤抖。
火起时既非常日庄户人家起灶备饭之时,本庄又向来承平,庄户人家又都与世无争,除了偶尔邻里间拌个嘴、孩子间打个架,并没有大奸大恶之人。何况他派人细细刺探过了,其间也没有人玩弄招火的物事。这火起得莫名其妙,另有殁了的那几家……
“道长不承诺,我就不起。”绍筝不动。
一起无话,三人展眼间便行至了半山腰。
道松一愣:“丫头,你这是做甚么?”
整座庄子已经被乌漆漆一团黑烟罩个健壮,只闻得四周都是焦糊烟呛味。庄上人早就乱做了一团,喊爹的、叫娘的,还异化着女人和孩子的哭声,间或能听到有人高喝着驰驱救火。
他叹了口气,又问道:“都是哪家的?可刺探清楚了?”
涂老爷几近瘫软在太师椅上。
“别人家,没有殁的?”
“这……”
他不再理睬闻人瑨的聒噪,回身对着还是跪在原地的绍筝:“丫头,我膝下无徒,也未有过此等筹算……”
道松突地愣住身形:“且住!”
绍筝早已呆住了。面前这一幕幕,人间炼狱也不过如此吧?她虽魂不属此,毕竟另有几分香火情,另有庄上熟谙的邻里,说不心焦那是假的。
“没有,老爷。只这几家。”
“哎哎哎……师兄等等我啊!”闻人瑨也顾不得遮他那张俊颜了,紧随而下。
涂老爷咳声感喟,有力地倚在一张残破的太师椅上。
全庄上也只要里正涂老爷家仗着院子大房间多,还勉强过得。大师伙儿都没了主张,除了照顾伤患的,能走能撂的都聚在涂老爷家的院子里,七嘴八舌地讨主张。
绍筝闻言,心内稍定,又保重施了一礼,才缓缓起家。
“那恰好啊,师兄收了她,不就有门徒了吗?”闻人瑨不怕死地又接口道。
绍筝哭得哽咽,她不信这火恰好就这般赶巧,恰好就只烧了她家,另有隔壁的叶家,乃至两家满门遭难。她曾经绞尽脑汁想分开这户人家,现在终能得偿所愿,谁承想倒是阴阳相隔。
“你这女娃忒的固执。”道松眉头紧皱,这孩子心性坚固,倒是个学武的性子。
道松抽鼻闻了闻,眉头微蹙:“有人放火。”
涂老爷桐木拐杖重重顿在地上:“作孽啊!”
咝……涂老爷倒吸了一口冷气,他活了六十岁了,这诡异事当真是第一次碰到。这是……这是被灭了门了!
他想了想,又缓言道:“如你所说,其间事来得蹊跷,我须得查探清楚,回禀我家师尊,再决计你的事。不过你且放心,既然让我碰到了你,便不会袖手不管。”
说罢,神采黯然。
“开口!”道松憎他当救人时无影无踪,此时却来搅乱。
道松冷哼一声,这小女人长相清秀,如果被你这无耻之人掳去,另有好日子过吗?
“恭喜师兄得收高徒啊!”闻人瑨不知从那里跳了出来,一身素白袍子一尘不染,哪像道松的青布袍被火燎得千疮百孔。
“道长,是那里走水了?我们可要换条路走?”她晓得面前这青袍道人不凡,修为定是高深,他提及火,那便是真起了火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