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唔?”女郎指着脸上的白玉面具,悄悄道:“莫非她天生一幅修罗脸?”
话音未落,人已直直倒下,噗通一声,竟是面朝雪地;由此暴露背后左肩一大片深红的血迹,触目惊心。她竟受了如此严峻的伤,怪道她惊骇落水,那可不是冷一下那么简朴。
作者有话要说:快跳进我的大坑里来吧~~~
雪千寻有些迷惑,不由问道:“你如何越来越无精打采了?”
雪千寻急奔上前,把她扶起,只见她脸上的白玉面具被震开数道裂纹。雪千寻怕碎片伤了她的脸颊,来不及多想,伸手便将那面具摘了下来。顷刻间,臂弯里闪现一张脂玉般毫无赤色的面庞,清丽绝俗,端倪如画。
女郎悄悄一笑,有些怠倦隧道:“那可真是个怪人。”
雪千寻缓缓坐回石凳,双手捧动手炉,望她,羡慕又警戒。
西风忽地抬手,将一个翡翠叫子送到雪千寻伸开的口中,雪千寻一怔,旋即心领神会,吹响起来。
――不如活下去,如果另有救的话。
然,春江院就是如许一个好笑的地点。女人们都雅地笑着,客人们也就笑得都雅,如果笑疯了、喝醉了,那便有无数好笑的话儿从他们口中蹦出来。
被唤作西风的女郎默不出声,颀长的眼睛弯成宁静的弧线,一副欣然待死的冷酷。
不一刻,月下飞来一只乌黑如墨的巨雕,搅乱了飞雪,径直落到雪千寻和西风身边。那黑雕目光锋利,带着戾气。雪千寻顾不得怕它,将西风抱起,谨慎往那雕背上安设,只是没想到身姿颀长的她,倒并不很沉重。西风望着雪千寻,见她咬着嘴唇,一脸的倔强,觉得这对她一个娇弱的女人来讲太吃力,心胸感激和惭愧,嘴唇翕翕合合,似有千言万语却无从出口。
雪千寻理了理西风鬓边的乱发,对伏在雕背上的她道:“听着,给我活下去。”
“那么,‘传闻’到底是谁说?”盛饰艳抹的女人努着半酣的小嘴问男人。
“好险呵,我道是就此垮台了!”面具女郎立在岸边,兀自喃喃,阴鸷的白玉面具前面,竟是那么暖和而清澈的声音。
她抚完一曲《玉楼春》,徐行走下仙音台,偶然间听到这番话,不由微微挑起唇角。三刀,一个靠刺杀餬口的刀客,何故狂傲如此?竟敢在王城脚下大张旗鼓地去行刺天子的亲兄弟?他道庄王府是个甚么处所!
“谁建的破园子,墙根底下就是湖!”面具女郎只顾抱怨,明显心不足悸,她把长剑撑在地上,身材微倾,把大半的重量压在那柄剑上。
她捧着金丝嵌玉铜手炉,淡然穿过温香软腻的脂粉堆,所过之处,再花枝招展的女人也被她比得枯萎失容。男人们垂涎三尺地瞧着她,但也只能是那么瞧着,连唤一声“雪女人”也不敢。
唔,本来是春江院阿谁坏脾气的冰美人,雪千寻,庄王的雪千寻。她倒是个趣人!
西风脂玉般的脸颊出现红晕,浑身转动不得。
“说甚么胡话,你中毒了!不治会死!”雪千寻放开女郎,回身。“该死,竟然连个丫头也没带。目下又是一身的血……不对,最好这里没有其别人……”她在心中烦恼和冲突,举目四顾,不料足下一紧,竟是女郎死命抓住了她的裙角,骨节泛白。
雪千寻踏着路上彩色卵石铺就的巷子徘徊,不自发地每一步都踏在同一种图案的中间上,倒也是点小小兴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