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灵心底嘲笑,猜她必不怀美意。
以往她得了闲,要么游逛阛阓,要么往索家找索良音同顽,顺带逗弄逗弄索良昭,将她引逗得气急废弛亦是风灵屡试不爽的乐子。
阿幺去了未几时,又进得屋来,手里多了一张洒金印花的帖子:“也不必我忙这一遭了,现有的帖子。女社的春帖,城郊会马,大娘去是不去?”
那边索良昭已下了她那匹枣红的大宛马,将缰绳交至健仆手中,他毫不谦让,牵着马走到风灵跟前,躬身施礼。
风灵夙起也无事可做,懒在榻上不准阿幺进屋来催她起家,只意兴阑珊地盯着斜照进屋子的阳光发楞,将帷幔上的流苏坠子拧出各式形状来顽。
索良音脆声笑起来,“我们这女社会马也无甚意趣,唯有同他赛一跑马尚还可得些乐子。姊姊尽管去,一名家奴罢了,有甚好顾忌的。”
她说得激越夸大,仿佛去行军的是她本身普通,话说至此特地顿了顿,目光往索良音脸上一扫。
“我们如许骑马,屈了你陪着,快也快不得。”不知何时索良音行到了身侧,细声向风灵道。
她昂首正撞上阿幺满脸的疑色,便挥了挥手中的手札,“平壤县伯的手札,托我转交予韫娘。他已向朝中递了求娶文书,因所求并非皇家贵女,也非娶大可敦,不过是求位良籍唐家子作侧室,文书也是过个场面。猜想不日便可得批,一得邸抄,便照着唐人的端方,三书六礼来迎娶。”
风灵自榻上盘腿坐起,接过那札微黄的皮郛,里头是一封手札。看着看着她的嘴唇便向两边翘了起来,再往下看,眉眼里俱是笑。
女社中众女虽多少习过骑马,不过是摆个模样策马走几步,大多是由家中健仆牵着马行进。
风灵揣动手札,一门心机惟着如何要将这桩喜信奉告张韫娘,并偶然显弄甚么骑术,笑嘻嘻地对付:“这个轻易,他日我走货时,愿瞧的,跟着我走一遭便是,包管瞧得够够的。”
风灵心中“格登”一动,她倒想问问索良音是如何了,向来都是她争强好斗,索良音在身后劝她干休,情势蓦地翻转,到处皆透着奇特。
“大娘何必藏拙!”有人大声起哄,风灵不必抬眼,也辨听得出索良昭倨傲的调子。只是她一贯爱出风头,几时肯将别人拱上风头过?
风灵带着缰绳,溜漫步达地陪在一旁,甚觉无趣,连座下的大宛黑马也颇不耐烦地低头连打了好几个响鼻。风灵自忖憋屈了它,忙伸手在它脖颈上轻拍了几下,以示安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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