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灵点头含笑,对他渐燃起的肝火熟视无睹,悠然地冲他探了探手掌:“将军瞧我何曾想要跑了?”
银链的一端悬吊着一枚弯如新月,光彩微黄的包银小物件,跟着风灵颤抖的手腕不住闲逛。
“狼牙……狼牙络子……”贺鲁瞪着眼,不成置信地呐呐问道:“突厥族人的圣物,怎在你身上佩着?”
前一息浑身发寒似冰,下一息便与直冲上头的肝火相撞。她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,猛站起家,一挺肩膀直撞上贺鲁的下颌。
风灵拧着身子躲闪了两回,他便干脆放了制住她手腕的手,双手一齐抓住了她的衣领,一面阴仄怪笑:“你这话说得不错,要以暴虐论,恐你只见了万分之一……”
风灵揉着生痛的脖子,不敢将那银链子放下,“贺鲁!幸亏你还认得此物!”
金簪在贺鲁的瞳人前不及一寸处快速愣住,风灵凝睇着簪子尖端闪出的寒光,紧咬着后槽牙要将手腕朝前递送,仅仅一寸的间隔,却教贺鲁钳制住了手腕一丝一毫都转动不得,纤细的手腕骨在他手掌的握持下,如同脆枝,时候能教他折得粉碎。
未几时贺鲁大步踏进帐来,女奴行了礼,上前替他褪去大毛氅便退了出去。
贺鲁的目光自她的头顶覆盖下,盯着她沉寂的眼眸望了一会儿,顺着她微翘的下巴滑落至脖颈,因她仰着头,脖颈下的夹絮襦衫领口微开,暴露一截仔细柔洁白的肌肤来。他俄然弃开紧拽在手里的发髻,带着斑斑血迹的手掌猛地向她的领口扯去。
风灵克日饿得快,此地又不比家中,有杏叶一日4、五餐地细心看顾,终是比及有饭食端来,她也懒顾贺鲁如何,将重视力皆放在了汤饼与肉食上。
“本汗念着昔日情分,以礼相待,你倒真当我这儿是随便出入的商肆店铺了?”贺鲁面色黑沉下来,仿佛是将帐外的暗中阴冷一同带了出去:“你进帐时心甘甘心,并未有人勒迫,想要出帐却由不得你。”
风灵垂垂停了口,暗自发笑:这但是端庄的天家血脉,岂容你乱臣贼子作践。何况此一战以后,甚么沙钵罗可汗,约莫不过是草原上的一头丧家之犬罢了。
这条银链子仿若一盆冰水,兜头浇淋向贺鲁,他一个激灵,突然从气愤与欲望交叉燃烧的火团中抽离出来,呆怔了几息,连步发展。
她行动虽迅捷又出其不料,力量上却输了一大截,身子又不甚矫捷,屏息抵当了片时,终是抝不过。“当啷”一声锐响,簪子落到了地下,没了簪尖的威胁,贺鲁立时便活泛开来,不过三五招内,便将她抵在桌案边。
她不假思考地握了锋利的簪子直直地刺向贺鲁的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