另有衣袍光鲜贵气的男人上前拽住那登徒子,抱拳直作揖:“他吃多了酒,混账了,多有获咎,延将军勿怪。”
风灵同韩拾郎提过桂子香气可贵,他便搬了一张矮榻在桂树下,好使她在桂树下不时得香气感化。以后她又说有闲看桂子落地的情致,却没有酒,不免少了大半意趣。韩拾郎那里懂甚么意趣不料趣的,只感觉她说得仿佛有理,又见她说这话时欣然若失的模样,便参军中带了几坛浊酒过来。
至中秋这一日下半晌,暮色将起时分,风灵正在桂子树下,百无聊赖地抱膝坐着数掉落在矮榻上的桂子花。拂耽延从外头出去,抛过一个包裹。
“我不会搬去那大宅府邸,里头有多少婢子也与我无干。贤人赐我宅邸,却并未说不准在旧宅中住。那宅邸多数也是个烫手的山芋,我又何必赤手空拳地去接。”拂耽延淡然道,环顾了一眼四周,改了脚下方向:“此处近平康坊,狂蜂浪蝶太多,我们换个平静去处。”
拂耽延紧跟在她身后,不时替她挡开涌挤过来的人。她的伤口好了已有些日子,可他总觉那创伤还在模糊作痛普通,教推来挤去的人群一搡,必将又要痛。
风灵接住包裹,翻开来瞧,里头竟是两身男人的胡袍,只尺寸小了些。
朱雀大街一如上元节,两边吊挂了各色采灯,放开了任由公众来往。过了朱雀大街,便更加富强起来,两边小楼灯火透明,路上多的是吃多了酒脚步踏实的人,氛围中氤氲着酒气和脂粉香。
倒是有人抢先替他格挡了,拂耽延冷着脸道:“这是本将的子侄。”
风灵四周看望,别致万分,一面瞧一面暗自同沙州、余杭两地的中秋相较。
“满城节庆,那里另有平静去处?”风灵跟上他的法度问道。
她的伤口已然病愈,旁的都还好,只腰际免不了落下几条淡色的印痕,总令她遗憾。气血补养需光阴,还亏着些,但也教杏叶养得脸颊圆润起来。
“通化门有甚好的?”
长安的中秋与沙州、余杭的都不一样,沙州商户会聚,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做买卖和祈求财路滚滚的机遇,中秋或是个昌大的阛阓,或是城外千佛洞昌大的洒经焚香,大伙倒将当空的圆月忘得洁净,喧闹不足,风雅完善。余杭河道阡陌,中秋满城的水灯傩戏拜月也是极热烈的,但又过于儒雅斑斓,挥洒不开。
风灵唯恐他是以又不准她出门,忙笑着半哄道:“你现在这品衔很有些功效,他们都认得?”
“某无龙阳之好。”风灵讨厌地抬手,想挥开那人将要伸来揽她肩膀的手。
拂耽延不睬会,他又拽着那人转向风灵:“公子获咎了,他日待他酒醒了,必当登门道歉。”
风灵奇道:“水灯那边放不得?为何偏要去龙首渠?”
“好说好说。”风灵避犹不及,侧身行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