幸亏丁四儿并不拿她打趣儿,兴高采烈地拎起几张皮子,“这些个,是我们府兵里的弟兄们打了凑给顾娘子的,娘子出资替我们这些活着的,和那些已报国了的修造佛窟,弟兄们念着你的好呢,这些东西不值甚么,却都是弟兄们的一片情意,娘子莫嫌。”
风灵嫣然笑道:“兴之所至。”
“可还记得去岁年节中,贺鲁部趁着城浑家皆欢庆,偷袭了城门?”丁四儿道:“今次延都尉下了令,府军城表里戒严巡查,断不能再教贼人搅了年景。”
风灵笑容满面地一挥手,“都去,都去,快牵马去!带上大富!”
风灵讨巧地向他展颜笑开,“风灵得了都尉的馈礼,一心想回些礼,腊月尾里,买也买不着甚么,便……”
麻灰色野兔最是常见,才进得林子,便有一只畴前头蹿过,风灵搭起箭,敏捷瞄上那只野兔,也不必拉满弦,一箭便得。
丁四儿连连摆手,“顾娘子莫费那钱,当真莫费。这酒只怕弟兄们吃不着。”
佛奴吃紧追了出去,却已唤不住风灵一行,只得跺了顿脚,哀声长叹:“没有一时是消停的,年节就在眼皮子底下,又出去闹腾……”
风灵乖乖地上了马,垂首催马走了几步,部曲们见状,亦纷繁上了马,却不敢跟得太紧,只在他们身后不紧不慢地跟着。
丁四儿摸了摸后脑,“这三两年间,过不过年的倒不非常打紧,若教阿史那贺鲁再钻了空,怕是今后再没个年节好过了。”他并不想多说军中的事,才说了这一句便刹住了嘴,转而又说回了这些毛皮,“顾娘子快唤人来搭把手,好将这些都卸了。”
“打些野味,明晚炙烤了好下酒。”风灵的兴趣出奇地高涨,“去小我,到马厩,将我的大黑马牵将出来。”
拂耽延不看她,却无声地勾起了唇角,隔了半晌,淡声道:“我倒是记得,除开行猎,你仿佛另有一手好厨艺,上回的粔籹,做得极好。”
顿时的府兵侧头打量了她几眼,倒是认得她:“顾娘子?怎在这日子里行猎?”
金婶新煮的枣酪,丁四儿吃过两盏,同风灵说了一会子话,便起家告别。
风灵头皮一麻,低头行了个礼,不敢抬眼望他。
风灵将他送出大门,回身回到院子里,瞅着那各色的皮子发怔。佛奴算罢了帐,自内屋蹿出来,拎起那张白狐皮子直咋舌,“这货品,这品相,可未几见呐,大娘……”
“胡说甚么!”风灵瞪了他一眼,“瞧你出息的,突厥人的顿时不悬马铃,只我们唐人才喜在马脖上悬铃铛。”
“那岂不是比年也不得过了?”风灵惊道。
靠近林子时,风灵领头带住马,回身抬高了嗓子道:“老端方,怀崽的不准打。”部曲们三三两两的应了,上马谨慎翼翼地摸进林子,连风灵手里牵着的大富,也极有灵性地放低了“哈赤哈赤”的呼吸声。
风灵笑着拍了拍本身的脑袋,“瞧我,丁仓曹冒着冷送来这些,我竟还教丁仓曹站在这儿吃冷风。这些金伯自会清算,我们里头去吃热茶。”
风灵略略吃惊,张了张口,俄而掩口笑道:“都尉的心机,风灵免得。”
说着她号召金伯带人将牛车搬卸了,本身引着丁四儿进前厅烤火吃茶。
“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