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幺毕竟年幼,看风灵将她阿爹的酸腐口气学得惟妙惟肖,忍俊不由,两人笑作一团。
风灵侧了身子,好听得更清楚些。如此,索慎进苦熬了好久的谋齐截字不落地尽数落入了她的耳中,听得她一阵阵起心惊,不由暗叹,好个索慎进,当真是布了一盘跋前疐后的棋局。
“仿佛是说大沙山下的田庄并非索家统统,竟是公田。先前我们这儿并不设折冲府,那些地步便一贯由索家打理着。这回折冲府都尉到任,欲要回公田……这索家的胆儿那样壮,占着公田不放手……”
“怎就是白收了?”风灵听她一口一个mm的,料定她心下必然欢乐,“姊姊人脉广,认得的夫人娘子们多,待袄子做得了,她们瞧着都雅,姊姊不忘奉告她们这彩锦出自那边便好。这一幅算作是先给姊姊的酬谢。”
“mm小瞧了索家不是。”尹氏一面掩着对劲的神采,一面瞥向一旁陪侍的阿幺。
“绫罗锦绸”这几个字眼突地就跃入风灵心间,她眸光一亮,绽放笑容,抓起阿幺的手摇摆了几下,“你倒是提示了我,确切不必忧心。我送去的那匹越锦,连同张县令献出的那匹,代价不菲,总该够府兵三五年的扶养了吧。”
二人的话渐多了起来,话端也扯得更加远了。风灵亲手替尹氏添了一盏热浆酪,“风灵前几日在店铺内听人说了一桩事,仿佛与尹阿郎把守的田庄有关。”
再一则,她与康达智皆吃过城外商道上匪寇的亏,朝廷在沙州设折冲府,本意也是为了剿除匪寇,安宁边疆,若府兵因索慎进的阴私谋算有了甚么不当,终究受难的仍旧是城中城外的浩繁商客。
尹氏将彩锦披在一边肩臂上几次打量,心知这一幅恐是极品,代价必然叫人肉痛,偏又爱极罢不开手。
尹氏得了上好的彩锦,又大大地将本身的夫兄夸耀了一番,已是心对劲足,当下利落道:“mm有事尽管忙去,我也该回了。过几日,再带人来帮衬,mm这儿的奇怪物可莫要藏着掖着才好。”
风灵思忖着点了几下头,也是,父兄阿母都不在,唯有康达智还算作是家人,当能信赖。
“甚么事?”尹氏皱起眉头切切地探听。
尹氏一惊,想要推却,风灵却不容她开口,按下她的手道:“这算是风灵赠送姊姊的见礼,姊姊要辞可就叫风灵尴尬了。”
风灵忙又道:“这事儿原同我并无干系,本日正巧见着姊姊,不觉就忆起了那些话来,我私想着,非论有效无用,总叫姊姊得知才好……也不知尹阿郎那边可有闻声甚么风声。”
不待阿幺答复,她自顾自地又说道:“定是你那怯懦怕事的阿爹,是也不是?金伯是不是还是经常说……”
说着抖了抖手中的彩锦,“姊姊可中意这一幅?目睹着天寒下来,拿来裁制一袭对襟袄子,姊姊肤白,最衬不过了。”
风灵笑嘻嘻地对付了一回,命阿幺好好地将她送出店铺,望着她上车拜别,这才作罢。
“这如何使得……”尹氏心内又惊又喜,面上不好闪现,只摆着难堪,“mm快说个价予我,总不好白收了mm的好东西。”
“她是个妥当人,向来未几话。”风灵顺着她的目光望了望阿幺,点头表示尹氏但说无碍。
阿幺不知何时从外头返来,见风灵正愣神,轻唤了她两声不得应,遂伸手摇摆了她一把。风灵蓦地回过神来,仿佛被她唬了一跳,嗔了她一眼,“你这刁顽丫头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