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世民在殿上插话道:“如果等闲可办得的,何需求民部尚书、侍郎、郎中同至殿中商讨?”
他乃至模糊地感觉风灵办事果断干脆,无一丝黏腻,这做派非常熟谙。又觉她这计利税商的体例,稳准狠绝,行之有效,与本身年青时领着玄甲军突袭的战法甚是类似,心在自是赞美不觉。
他只当这一问便可将这小娘子问住,可他竟未料,风灵笑眯眯地朝李世民一揖,转而又朝他一揖:“唐尚书不必忧烦此事,倘若这税商策可行得,风灵倒愿毛遂自荐一回,担起筹算商户所获红利的活计来。只需唐尚书借十一名记室予风矫捷可。”
“唐尚书当真多心了,风灵原只会些市坊投机的小伎俩,照着我们粗鄙的说法,那叫‘瞎猫得了死耗子’,误打误撞,那些不入流的手腕尚能替大唐谋些福祉,也是风灵之幸……”她嘴里絮干脆叨这一堆不登风雅之堂的话,跟在唐俭身后,将他们送出殿去。
唐俭与侍郎们皆大惊失容,唐俭尚不敢多言,一名侍郎却向李世民长揖谏道:“陛下三思,民部重地,每日仍由一个后宫女子随便出入,总不成个别统。再者,国之大策,非是儿戏,怎能,怎能由女子主持?”
四人便又昂首望向她,风灵抿了抿唇,嫣然一笑:“收聚天下大小商户之名录,责成各处大萨保,每月上报所辖各商户运营所得之利,不得瞒藏不报,不得失误错报。以买卖谋生大小分等次,按分歧等次定课税,所获多便多缴,所获少便少缴,损利这不缴。”
唐俭面含了笑容,却从鼻内悄悄地哼了一声:“顾娘子约莫师从名仕,唐俭不敢提指教二字。”
另二人连声附议,大有逼问背后出策之人的意义,只一人不与他们同声,朗声向风灵问道:“课税商户所得之利,此话提及来不难,实施之尴尬比过蜀道,不知顾娘子有甚筹算。”
恰是同她议过盐铁策论的民部吏目。一名侍郎嘴角带了些许轻视,亦问道:“秦郎中所言甚是,课税绝非随口一说,牵一发而动满身,诸事皆得顾及。不说旁的,只说面前的一桩,既是要课商户之利,则大唐商户多少,每月买卖如何,红利多少,如何鉴定?”
风灵接着道:“方才秦郎中问风灵有何筹算,筹算不敢称,只胡乱想过一则体例,提将出来,若能入诸位之耳的,或还堪填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