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柳公子,柳公子,音娘在府中呢,奴是玉姬。”玉姬将他的手推开,改正道。
阿满婆木然呆坐了好久,终是掀起眼皮,缓缓点了点头,又垂下两道眼泪。(未完待续。)
玉姬避开一大步,笑道:“柳公子莫孔殷,待玉姬去换身衣裳。”言罢她提起裙裾,快步往屋外去。
“婆婆。”风灵在她耳边轻声问道:“这些你都亲耳听闻了,现下,你可愿随我往大理寺状告柳奭,作个见证?”
他越说越觉着好笑似的,直笑得上气不接下去,一手捂着肚腹,一手绵软地捶着地下的羊毛毡,故作奥秘地轻“嘘”了一声:“那肉里有毒,有毒……他吃得香呢……哈哈哈。”
他四下张望了一圈,奇特道:“咦,怎不见昭娘表妹……”跟着又一面大笑一面点头:“表妹,又是一个表妹,都生得极好,可惜,可惜……”
俄而,屋门复又移开,一前一掉队来两名女子,一人带着蔽面帷帽,另一人纱帛遮挡了口鼻,只露了一双晶亮的杏眼在外。
风灵心口一点点出现凉意,那么多未解的谜团,一些掺杂了金洋花粉的香饵、几杯混入了金洋花粉的葡萄酿,便悉数尽解了,公然满是他在背后作怪,只多很多,一点都未曾疑错了他。
说着嘟起了唇,皱了皱鼻子,作了一副不乐意的意态出来,偏眼中另有掩不住的浓酽殷切。柳爽看得一呆,旋即笑了开来,他偏疼胡女,爱的就是这副乖觉又娇纵的模样。
隔了几息,他俄然平静下来,又满不在乎地笑了起来,一面笑,一面胡言乱语:“姑母还阳了?好哇,好哇,这事本就不干姑母甚么,偏,恰好,姑母是,索慎进的夫人,白将性命搭了,搭了出来,要怨便怨他罢。”
“那里的酒也比不上你这儿的。”柳爽就着玉姬的手,将狮首杯中的酒水吃尽,顺势在她柔嫩丰腴的腰枝上用力捏了一把。
柳爽俄然显出惊惧的情状,抱膝缩在胡榻脚踏边,竟呜哭泣咽地低泣起来:“姑母莫要怨我,姑母……阿爹,都是阿爹命我行的事,都是阿爹。姑母……阿庭的事,也不能怨我。他本身笨拙。教那杂胡都尉捉了去,还要拖着我垫背……阿爽骇怕,怕极了,阿爽骇怕……”柳爽抱着膝盖嚎啕大哭,仿佛真是一个受了惊唬又极委曲的孩子。
柳爽却浑不在乎,嘴里收回古怪的笑声,也不知在笑甚么,仿佛适意非常。“你是音娘,也是玉姬……不都一样,一样……”他怪笑着探臂去捞起家欲走的玉姬,“不都是胡女……”
二人离他三四步远,在案后坐下,带着帷帽的那一名,沉默端坐了一阵,抬起手,移开帷帽,将面庞展露在柳爽跟前。另一女子厉声道:“柳爽!你瞧她是何人。”
他歪着头将说话的女子打量了一遍又一遍,迷乱中却不认得同他明里暗中比武数次的风灵,只一味点头:“你,你不是玉姬。”
玉姬轻笑着从他怀中挣出来,坐到了他的劈面,案上酒生果品俱备,她素手执起一只银锡壶,往一只狮首联珠杯中满满斟了一杯,殷勤地递送到柳爽唇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