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安知是柳奭命人来放的火?”风灵接口问道:“现在婆婆返来本领桩功德,他又为何要下这狠手?”
风灵的心跳得短长,那纸捏在手里收回的纤细声响,都觉如雷贯耳。但见纸上寥寥数字写着:
“阖府高低,仅活了音娘与柳爽二人。音娘怯懦,向来躲事不及,且她生母曹娘子也未能幸免于难,故决计不会是她所为。”
未生伸手抚着阿满婆的后背,一面替她顺气,一面与风灵道:“顾娘子的意义,是柳爽得了他父亲的授意,瞒着索阿郎,私底下苟同贺鲁,领着突厥人屠了索阿郎与康大萨保满门?”
阿满婆蓦地收回一声凄厉的低吼,情感愈发激越,“吚吚呜呜”地一个劲儿地比划。
风灵看着阿满婆,虽接二连三的严格究竟将阿满婆击打得碎心断肠,可她也只得咬牙狠心点头道:“恐怕是。”
若要阿满婆以诚相告,她必得率先以诚相待才是,来往之道岂止是行商之道,到了那边都一样。风灵正了正神采,慎重到:“阿满婆婆不必有所顾虑,此办事成以后,风灵马上安排婆婆与未生分开长安。眼下恰是开春,商队来往正频,婆婆是愿去江南道还是西州,都不是甚么难事。到了处所,风灵安排未生谋生,好替婆婆保养天年。”
“阿母当年为了柳氏全族才舍了本身进宫奉侍,现在时隔多年,文德皇后也早已故去,自是该回归本家,原只当理所当然,便命我前去柳府找母舅。那府里的管事说母舅在兵部应卯,未曾在府内,他满口答允,说待母舅放衙返来必当禀报,还非常感慨说了些安抚的好话。哪成想……”
未生正说着这话,阿满婆又提起笔,在纸上写下:二十年前便是该死之人,现在更不该呈现,倘若贤人旧事重提,究查起那桩经年的秘辛,全族或因我而受累,天然是死了的洁净。
阿满婆面色沉寂,向未生递了个眼神,作了个表示。未生在案上拍了一掌,忿然道:
她的眼泪滴落到纸上,纸上的字一面写一面糊,倒是写得字字力透纸背。
她伸手覆住阿满婆紧握成拳着搁在案上的双手,道:“婆婆,我本就狐疑索氏一门的案子并非突厥人破城劫夺而至,我……我狐疑是柳爽作梗,只犹不肯全信这世上竟有如此狠心肠的人,向嫡亲家人也下得去手。现下来瞧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