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未曾。”拂耽延牵动了甜睡心底的残陈旧事,声音更加幽沉,“入主长安城后,精华夫人不肯与报酬妾,坚拒了贤人求聘,仍旧在杜公府上住着,我也经常得见她。便是那些光阴里,她引我去看兵法,指导传授我弓马拳脚,同我说男郎该当有报国之心,浩然之气的理,却从不因我爷娘是府上家奴便冷眼低看。”(未完待续。)
“李门顾氏夫人之位。”风灵轻声念了下来,壁画奇特,牌位简简朴单倒未见甚么非常。
倒悟得透辟,拂耽延心下暗赞,点头接着道:“精华夫人是以避走他处多年,投入平昭阳长公主麾下,破长安城时方与贤人合兵一处,又同经数战,奠下大唐基业。”
“夫人原是我骑射兵法上的开蒙之师。”拂耽延的口气似在说一桩极平常的事,却把风灵惊得一怔。“我该同你说过,先母曾在蔡国公府中奉养国公夫人,精华夫人亦出自蔡国公府,幼时在府内得夫人错爱,悉心把手教诲过几年。”
“你方才瞧的那壁画上的红袍郎将……”拂耽延望向供案上的牌位:“并那尊‘李门顾氏夫人’的牌位,恰是那位精华夫人。”
风灵怎会健忘,忙不迭点点头,“头一回跟着你们在伊吾道上行军时,有老府兵提及贞观前的事,记得,记得。”
一时盘算主张,她忙乖顺地依偎着他坐下,窝进他肩窝。拂耽延抖开大毛氅,挡住两人,凛冽的风声在洞外盘桓,小窟内倒还暖。
风灵脑后如同被人重击了一拳,全然懵了畴昔。“都……都尉……”她磕磕巴巴道,猛又觉唤得不对,“阿延,这是何意?”
这尊牌位与之前的那几尊皆不相类,那几尊俱是为已亡故者立的往生牌位,而这一尊,倒是为祈生者安顺吉利的长生牌位。
拂耽延微微一笑,率先倚墙当场而坐,向她摊开双臂:“不肯同我一处?”
风灵在他的臂弯内挪了挪身子,寻了个更舒畅的位置,好整以暇地靠了出来,一副要听一部大书的架式。“快细细说来。”
风灵含笑顿在原地略思忖了一番,摆布他是不肯秉公了,她要不就冒冷单独回城,钻个空子进城归去;要不就与他在这小窟内对于一晚,顺道将这些非常之措置上一理。这奇特的统统,早已勾动了风灵的猎奇之心,显见拂耽延算是个知情的,她岂有不想刺探的理。
拂耽延口气中的敬意陡但是生,风灵当真地在内心头将那英姿飒爽的绝色女子形貌了一遍,再忆及壁画中所见,只觉画虽精美,却仍未将她心中所想勾画出来。
“彼时高祖的兵力皆聚于中原,得空分神他顾,东胡蠢蠢欲动,高祖便令二公子迎娶了轰隆堂遗孤,长孙家的嫡女,便是先皇后。因那轰隆堂长孙晟的余威尚在,生生抑住了东胡十余年未敢擅动,高祖便是以得了全部精力,定下中原乾坤。”
风灵环顾了一圈四周,避寒过夜倒是个不错之处,可周遭的壁画和那几个牌位,到底教她心底发寒,仿佛窥测了甚么要性命的秘辛,浑身各处皆不安。她放软了声音,娇声道:“不能稍稍徇一回私,悄悄地进城么?”
风灵皱起了眉头:“这是再好不过的良缘,本该当如此,怎就不乐见了。”
“谁也未曾猜想,高祖二公子,便是当今贤人,因同她意气相投,两下暗生了情素,国公夫人仿佛并不乐见。”拂耽款接着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