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名王者,需有仁名,需得民气,如此才可举国一体国泰民安。
她这话一出,那些人先是呆了呆,紧接着便都失声痛哭起来,有的更是悲声嚎着:“风王,我儿死得好冤啊!风王,我儿死得好惨啊!”
风独影顿了顿,半晌后才道:“国相,本王与你相互明白,以是勿须多言。去颁下诏命,并为忻城选一名父母官,尽快上任。”
“此案已然查明,如何措置还请风王示下。”大殿里,只要徐史沉着还是。
安息半日用过午膳后,风独影便启程前去三石村。张卓本欲同业,但风独影道郭遂已斩,忻城里正很多事要理,让他做本身的事去。张卓临行前得徐史提点,晓得风王行事气势,又一心想做一番奇迹,因而不再对峙,只派了两名衙役带路。
“风王,此话万不成出口!”徐史寂然扬声道。
她一贯我行我素惯了,现在虽则贵为一州之王,可出行时的华盖、仪仗、车驾、侍从等等场面一贯为她所厌,以是此次也只带着杜康及五十名侍卫便解缆了,随行的另有忻城新任府尹张卓。
前两道诏令在情在理,只是听到后两道,徐史眉头一敛,然掉队言道:“臣觉得马大良父母、兄弟无罪,妻女亦为受害者,即算要受连罪,发配边城已可,这三代苦役倒是过于严苛了;而马大良其人已死,弃尸饲狗,过于残暴,有损风王仁德。”
被徐史这么一唤,风独影醒神,呼一口气,重重在玉座上坐下,尽力停歇肝火,半晌后,连下数道诏命:“遣王宫太医速往三石村为受伤学童治伤;忻城府尹郭遂、三石村王腅枭首示众;马大良父母、兄弟、妻女全发配边城,三代以内皆充苦役;马大良尸首弃于荒漠以饲野狗!”
七月初四,风独影起驾前去忻城,国相徐史摄政。
徐史垂首沉默。
风独影气味不平,气愤非常,“这等愚夫……搏斗无辜冲弱!的确是卑鄙儒弱至极!他如果提刀斩了那恶霸赃官,本王倒要赏他一个懦夫!”
朱夫子领着村人们起家。他们昂首看着面前的女王,白衣如雪,长眉凤目,气度高华,竟是比他们设想中的还要斑斓严肃百倍,一时都呆呆看着,忘了言语。
史官记取的是风王的数道诏命,可那些百姓记得的是风王的体恤仁爱。
风独影上马,扶起最前头的朱夫子,“都平身。”她的声音不大不小,不冷不热,清清泠泠似初春的微雨,让在场的每一小我都能听到。
风独影目光扫过,见到朱夫子身后稀有十人皆穿素服麻衣,描述哀戚,知定是那些惨遭搏斗的无辜冲弱的亲人,因而走至那些人跟前,道:“诸位节哀。”
古往今来,未从有过帝王向百姓施礼之事,村民顿眼眶发热,胸口酸痛,纷繁膜拜于地,大声嚎哭起来,只是这哭声里却添了一丝欣喜:我的孩儿能得风王拜祭,此生有了这份福分,鬼域路上定然走得顺坦,来生必能投个好胎。如此一想,终是能稍解哀思。
幸亏那朱夫子哭了会儿便反应过来,回身对那些哭泣的村人道:“风王前来祭奠我们的孩儿,是为着让孩儿们放心上路,来世投个好胎。尔等只顾哭泣,而忘了闲事,岂不有负风王恩情。”
这一起上,纵马飞奔,沿途高山城廓飞逝而过,倒让两年来困于宫室的她找着了一些当年领军出征时的尽情痛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