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赐令!”太仪朗声道。
安好远靠在一张椅上,左手拎着酒壶,右手端着酒杯,唇边一抹和顺得近乎虚幻的笑容。
东始修没有出声,也没有转头,只是悄悄的定定的望着火线。因为他晓得,即算转头,亦留不住要分开的人。
一坛一坛的美酒饮下,饮到半夜,酒量极佳的八人也都是醉眼昏黄了,一个个躺着的坐着的倚着的,醉态各别。
六合台上,玉言天捧着碧玉盘走至东始修跟前,七名朱衣内侍则捧着红色玉盘走至七王身前,八面玉盘上皆置着一面墨色铁令,阳光下闪烁着墨色光芒,这便是以采自北海海底的玄铁所铸成的八面玄令,碧玉盘上的长九寸九分,重九斤九两,白玉盘上的七面长七寸七分,重七斤七两。
风王车驾以后的一辆马车里,久遥撩开窗帘,看着道旁仓促掠过的树木,听着风中传来的哀吟,忍不住呢喃一声:“生离与死别,俱为人生之痛,可若能挑选,我愿与族人平生天涯永隔,以换久罗山上的万千生命。”
一曲结束,一道如玉鸣般美好的嗓音附着那袅袅而逝的笛音,随风入耳:
“七妹,你今后做人做事偶尔也低一转头,不然要亏损的。”皇逖说。
最小的南片月倒在长案下,胸前抱着一团被子喃喃着:“今后再也没人欺负我了……真好……真好……”嘴里说着“真好”的人,脸却皱成苦瓜样,满脸的哀伤。
东始修抬手自碧玉盘上取过最大的那面玄令,其正面刻有“玄极至尊”四个篆文,背面则是一条腾云驾雾的飞龙。他双手捧令,高高举于头顶,朗朗道:“朕为玄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