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独影一声号令,刹时千骑飞奔,若疾风闪电,眨眼之间,便已远去百丈。
“是!”万军齐喝。
风独影转头,却发明顾云渊兀自呆立原地,面上神情极是庞大,仿佛不忍,又仿佛悲怜,愈乃至还模糊透暴露一丝惧惮。她不由微怔,就她对顾云渊的体味,他毫不是如此心软胆怯之人,那何故会有如此神情?
来到北海王宫,便见宫内一片素白,一起走过,沿途有跪地恭迎的,有痛哭哀嚎的,有惶然逃窜的……那都丽堂皇的王宫在白幡飘飘之下,是如此的暗澹苦楚。
不待他们细想,北璇玑再次出声:“陛下,请您信守承诺,宠遇我北海百姓。”
“大哥,我去了。”风独影翻身上马。
“王宫西边神殿的神案下。”女子答。
“本日国破人亡仓惶恸哭的便是我们……”顾云渊喃喃念着这句,再环顾这满城的悲哀,顿一股寒气自脚底升起,直贯眉心,禁不住便是身形一颤。
而玹城外的营帐里,顾云渊一整日都呆坐在帐中,显得心神恍忽,直到暮色转浓,有兵士送来晚膳,并点亮烛火,他才是醒神。一看天气,问道:“将军可返来了?”
东始修抬了抬手,因而龙荼上前一步,扬声作答:“恰是。”
“陛下,重视场合。”一旁的龙荼赶快悄声插一句。
跨出殿门,走出数步远,她蓦地留步,回身望着那草木落落蜘网遍及的宫殿,半晌,启口:“如有一日,当本将落泊之时,杜康你是否会如此?”
听了这话,风独影不由笑了笑。
“天子陛下。”北璇玑直起家,目注东始修,“您御驾逼临城下,我父王暴病崩逝,遗旨命我等降国。今璇玑谨遵父王遗旨,代表北海王室、代表北海国向陛下递上降书。但在此之前,璇玑望陛下能承诺一事。”
但是……这大海之上,风云莫测,她未曾出过海,更不熟海战,只怕……
龙荼、杜康这刻牵过了他们的坐骑来。
如影子普通跟着的杜康却还是只是如影子般的站在她的身边,没有答复,亦没有神采。
东始修倒是望向风独影,似笑非笑的道:“竟不是北海王要与朕说话,反是这个隽誉远扬的公主?”他复又转头对龙荼道,“也罢,听听这公首要说甚么。”
此举不但城上北海世人震惊,便是城下东始修与风独影亦怔住,实未猜想到北海公主竟会当众摔碎国玺。
“把你晓得的说给本将听。”风独影没有理睬她的笑。
“明白了就起来。”东始修转过身,看着台阶上的玉座,虽身鄙人方,可那目光却仿佛垂临。
“走,我们便去看看这北海到底要如何吧。”东始修翻身上马。
龙荼点头,然后扬声冲城楼上道:“陛下请公主说话。”
是以,不但城下数百铁骑齐齐冷傲,便是东始修与风独影亦觉面前一亮。
也在那一刹,千军万马瞥见他们的陛下自马背上飞身掠起,半空中双臂一伸,便接住了那一片盈落的白羽,然后再旋身飞落马背,怀中稳稳抱着北海公主。
听了这话,东始修倒不急着承诺,而是转头跟风独影嘀咕:“呵,这北海公主倒是成心机,莫非还怕朕说话不算数吗?凤凰儿,年老是那样的人吗?”
而北璇玑不等世人回神,又道:“陛下,这是我北海的降书、舆图与户簿。”她抬手表示三名捧盒的侍从上前揭示于众,“今献于陛下,自此北海不在,唯有大东。”言罢,当即扬声道:“开城门,驱逐陛下入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