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将军既然已被海神所救,定然不会有事,等我们避过暴风雨后再找不迟啊!不然统统人都回不去了!”老渔民急得面红耳赤,“将军,我们虽是为着赏钱舍命出海,可我们都是有家有口的,还请将军不幸不幸我们,要都葬身鱼腹了,我们那一家子也活不成了!”
“是!”
“是!”五百兵士上马。
马车里北海王听得此话,顿精力一振,又掀起车帘对云舜道:“云左都侯,将那车中之物抛下。”他抬手指向紧跟身后的一辆马车。
听得号令,渔船上的柳都尉及众将士无不是心恸神悲:“将军!将军!”
杜康游移了一下,但在风独影的目光下还是沉默垂首级命。
那一剑之光彩瞬即映亮了风吼浪翻的阴沉大海,大船之上的报酬剑势所慑,竟是不能转动,只左都侯云舜猛地大喝一声“休伤我王!”,飞身扬刀迎向了半空中的银光。眨眼间,只闻“叮!”的一声脆响,便见半截刀身飞落海中,云舜自半空“砰!”的跌落船面,伴随而下的是那未能阻住的剑气,犹自如闪电般划空而过,船面上“哎呀!”几声惨叫,数名流兵倒地不起。
“无后顾之忧者出列!”风独影再道。
“把船划畴昔,把将军接返来!”柳都尉命令。
“啥?”柳都尉虎目一瞪,想这老头在谈笑呢,仇敌就在面前哪有放过的事理。
“快跳船!去那艘船!”云舜冲船上的兵士大声叫道。
“将军,村庄里没有大船,只寻得了四艘稍大的渔船,每船可载近百人,另有愿随我们出海的渔民十二人,部属皆许他们每人百枚金叶。”
可她身边的将士无一惊骇,皆目光灼亮地望着他们的将军。
柳都尉也望了望天空,道:“天气不挺好的吗?”日头老迈的,就是上边云朵有些厚,比上午仿佛云要多了点。
一刻后,风独影与柳都尉领四百名流兵别离登上四艘渔船,升起船帆,驶出北海。
“大王,不好!是东人追来了!”北海左都侯云舜跳下高树,扶起北海王直奔马车,“我们快快上路!”
“柳都尉!船为一线!随本将以后!”风独影命令。
“快!”风独影只要简短的一个字。
“是!”
只是,当他们追到海边时,便见两艘大船正升帆而去。
这一回,五百兵士却无一人退出,齐齐吼道:“水中火里我们皆跟随将军!”
再奔行了半刻,便可见火线银甲闪烁,蹄声如雷。
“将军……”杜康再次开口。
“将军,抓住!将军,快抓住啊!”
喘气不决的北海王闻之心头一酸,竟是答不出话来。
海风不竭狂吹,波浪不竭翻涌,两船在风波中摇摆,可铁链上的那人倒是稳立如山,黑发似流瀑飘荡脑后,绣着金色凤羽的披风在风中翻飞,仿佛是海中龙女,崇高华丽,于这阴沉肃杀的海上独一的亮色。
“好好好。”老渔民连连点头,放开了柳都尉,忍不住目光悄悄窥一眼船头前耸峙的背影,转过身走开,却忍不住嘀咕一声,“咋有女娃娃当将军的?瞧着这模样,比你这将军都要吓人。”他一辈子就是海里捕渔为生,没见过啥官呀兵的,凡是穿甲拎刀的在他眼中都是将军。
盘算了主张,她自船头纵身跃起,一掠数丈,直往劈面船飞去,人还在半空,长剑已挥出,刹时一道剑光灿如雪虹,挟着撕空裂海之势,从天贯下,直劈向那被众兵士包抄着的北海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