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刻,龙荼都佩服起了徐史,恨不得立即去跟他称谢,当然,他并未如此,只是趁机上前道:“陛下,柳都尉确无大错。而当前要紧的是找到受伤的风将军,不如由部属亲身去寻觅?”
“杜康为安在岸上?”东始修又是厉喝一声。以杜康的技艺,若随在凤凰儿身边,许就救回了她。
北海国非亡于庸主暴君,而是亡于一名明君之手,这在史上是甚少有的事。后代常常读到这段汗青时,总会感慨:这北海王治国事妙手,但明显非将帅之才,何如其偏要行雄霸之道,焉能不祸国殃民也。而后代评北海之以是灭亡,非是无雄兵,实是缺良将也。但也有人评道,当年即算北海能有一名赛过伏桓的名将,但在大东铁骑面前亦只能无能为力,因为当时候大东有威烈帝及七大将。当年乱世当中雄主名将何其之多,却都一一败于他们八人之手,纵北海有奇才若青冉公子,亦不能幸免也。
帐中一时沉寂,然后只闻得一声悄悄的长长的感喟。
“臣与将军一起追击北海王,一向追到了北海边,那北海王备了船逃脱,因而将军与臣等征得渔船追出了北海,未曾猜想,那日天气突变,海中交兵之时风狂浪涌,将军击沉了北海王的座船,可那船沉下时船桅直冲我们的船砸了过来,将军为救船大将士不慎受伤落海,臣等想要救回将军,但是……但是……”柳都尉思起海中景象顿悔痛难禁,哽咽难语。
东始修目光扫过地上的两人,神采安静,仿佛已规复为常日贤明神武的大东天子。“柳都尉,徐卿说得对,你有功无罪,等回帝都后,朕必论功行赏。”
东始修低着头看不见神采,只是抬手挥了挥。
东始修一愣。望着近在天涯的如花美人,倒料不到她竟是这么一番心机,那北海王沉船一事她已晓得?半晌,他大笑起家,展臂抱起北璇玑,“得公主如此喜爱,朕岂能做榆木之人。”
“你也退下吧,让朕静一静。”
“但是波浪太大,船如何也靠不畴昔,臣等急得……急得……”柳都尉颤着声,仿佛又回到了那束手无策之刻。
“好啊!你倒是知罪啊!朕就……”
“臣……”柳都尉被吓得身子一抖,“臣等回到岸上后,本想去找寻那艘船,可杜侍卫说他领人去找,让臣先回报陛下。”
“是。”龙荼领命出帐。
龙荼掀帘而出。
“厥后那些巨鱼又拉着船走了,把将军也带走了,我等如何喊也没有应对,而那刻随船的渔民道暴风雨即要到临,我们必须从速回岸,不然便是船毁人亡,臣万般无法下,只得掉船回岸。”柳都尉低着头道。
东始修一愣,疑窦顿生:“海神?”
“砰!”东始修一掌拍在掌上,书案顿从中斩断,案上之物纷繁落地,一向站在书案旁的徐史都被掌风扫得连连后退,而那冷峻的声音如从齿缝间逼出,夹着雷霆之威滔天肝火,“你就如许滚返来了?!”
只一句,却若泰山压顶,令一旁的徐史及蒲伏在地的柳都尉都感觉身上仿佛承了千斤万担,转动不得。
顿时,帐中几颗被吊得老高的心都悄悄放回了原处。
“为海神所救。”柳都尉答道。
一句话听得东始修心惊肉跳,暗中握紧了双拳,“如何回事?”莫非凤凰儿打了败仗?这是不成能的事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