偌大一个王朝,当不止他们七人,官员数以千计,但职位最高最紧急的官职已为七人分踞。同时,七人皆具有一等大将军封号;七人可携剑面君;七人可自在出入皇宫;另有当初的同住皇宫……已不必再细数其他封赏,只此几点便已可知天子对七人非比平常的宠任。
风独影收回目光看着丰极,声音里带着浅浅的感喟:“四哥,我比来老在想,我们八人是不是终有分离的一天。”
因而乎,宫里便分炊分拨,妃嫔与妃嫔、妯娌与妯娌、妃嫔与妯娌……许只是为一件恩赏、许只是为谁给谁神采看了、许只是为本日谁的服饰把大师都比下去了、许只是为谁的出身更加显赫、许只是为谁的夫婿朝堂上有何出色谈吐、许只是为谁的娘家后辈得了肥职、许只是为一句莫须有的谎言……她们相互妒忌、仇恨、争斗、算计,各有图谋,一时候皇宫里乌烟瘴气。
也在那一年的夏末,新的王朝迎来了第一件丧事:二哥皇逖娶妻。
公然,而后他们日趋强大,陈、王两家降了,谢、凤两家来投,前提无外乎联婚,亦都由东始修娶之。厥后在那几年的交战里,亦有各方为着奉迎送来的美姬,东始修也都收在身侧,所乃至他即位,皇宫里已有妃嫔十多名,再加上现在的皇逖、安好远、白意马、华荆台四人妻室,以及服侍各宫各家大家的女史、宫人,宫里的女人甚多。
蓦地,一阵轻风拂过,窗台上的花瓣顿被吹起,有的飞高,有的飞远,有的飘飘坠落,有的在窗棱上打个圈儿便不动了。
风独影倒是沉默了,转头目光又落向了窗外,怔怔看着那树明艳的海棠花。
五家手腕不一,互为争斗,目标倒是不异:既然不能子以母贵,那便就母以子贵。只要具有自家血缘之人登上帝位,才气保得家属的百年昌隆。
没得法了,八人便去扣问他们的恩师玉言天。
那一刻,两名忠心耿耿的侍卫不由得都呆了呆。
那感喟里的难过不舍,丰极晓得,因为他晓得,她最正视的便是八人的交谊,而若真有一日八人渐行渐远……
玉言天先是问了八人定见,七个弟妹自是全指了大哥东始修。玉言天闻言思考了半晌,又打量了他们好久,最后点头,并曰:“势不成分,心不成异。今后此类,亦同本日。”
可贵的是他们这一起走来,经历了血腥与残暴,具有了繁华与权势,可相互相处相待,依如少时热诚,这亦是他们八人最引觉得高傲的。
丰极心头一跳,定定看住风独影。
是和?是攻?
“嗯?”丰极一怔。
天下已承平,民生亦初复,不消再为交战而忧?,不消再为安危而惊骇,他们现在要考虑的只是本身的权益。他们要运营的是如何让本身站得更高,如何博得圣心、博得百官的拥戴,如何让本身获得更多更大的好处,如何让本身的家属更加昌隆,以及……太子该是哪一名。
“不想。”风独影的声音亦平平无波,“四哥可有体例化解我与大哥的僵局?”
半晌,风独影忽又道:“四哥,你何时会娶妻?传闻八弟已有了喜好的人,或许就快结婚了,到时候……”她的话在这断了,只余下一声浅浅感喟。
风独影起家走至窗边,明丽的阳光下海棠韶华正盛,她的声音轻浅却清楚明利:“四哥,这天下都是我们的了,可我们却不如之前安闲欢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