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妈妈低下头,微叹口气:岂止是未几,秦家固然也世代为官,却都做的净水官,老爷身子自来病弱,独占大爷和媚娘兄妹俩人,五年前老爷从任上病退,家道中落,好不轻易给大爷订了一门婚事,是个小户人家的女儿,还未娶进门,老爷便病逝。媚娘为父守孝期满,应一名大族闺友聘请,一同乘船游湖,被威远候看上,蒙他不弃媚娘家中贫寒,求了皇上赐婚。嫁过来时,除了面上一点浮礼,一个婆子五个个丫头,底子再没有别的陪嫁财产,老太太和太太们看她的眼神,冷酷而嫌弃,就像看一个乞食丫头。恰好候爷不能护着她,将她娶进门,就奔赴边陲去兵戈,她在候府极度的自大孤寂,人微言轻,凡事不敢出头露面,连这府的庶子奶奶都敢轻看她……
趁着媚娘不重视,王妈妈瞪了翠思一眼,翠思低下头,应道:“是!”
又尝了口鲶鱼粥,也很清甜鲜美,便递了给橙儿,说道:“这个拿去给奶娘,趁热喂给恒哥儿吃,要谨慎挑刺!”
“那你们坐下,等会饭菜冷了,一个都吃不成!”媚娘又拿起筷子,“别跟我拘礼,奉告你们:我死过一回的人,不筹算像之前那般,我要换一个模样活着!你们跟了我这些日子,吃了苦,受了委曲,我内心记取呢,你们就像我的娘家亲人,凡事担待我,我也不能薄待了你们!”
橙儿说:“今儿她们倒真是忙呢!传闻二奶奶返来了,说是在白府娘家累坏了,吃不下饭,也要喝粥,她喝的是白米粥,酱菜要香油炸过,肉丝儿要切得发丝那般细,还要好几样我记不住名儿的小菜……大太太、二太太这两天都不去锦华堂上房用饭,自是要各开一桌,二老爷又有客来,在齐思斋开宴,另有三爷、三奶奶也要一桌好酒菜……最要紧是锦华堂,有稀客,中午一顿就做了五十多样菜,早晨还不定要多少呢……”
病了多时,这些衣裳久不穿用,却没有霉味,还清清爽爽香气扑鼻,媚娘有些不解,翠思笑道:
媚娘正饿着,宿世她可不爱吃粥,忙说:“总吃粥也腻,我想用饭了!”
翠怜上来给她盛汤:“还是喝鱼汤吧,这个补身子,还热着呢!”
媚娘喝过汤,接过翠怜盛的小半碗饭,渐渐吃着,一边问王妈妈话。
王妈妈清了清嗓子道:“奶奶说的那两排屋子,住着意姨娘和绣姨娘。候爷从边陲返来,奶奶生了哥儿未满月,老太太便作主给的通房,原名叫快意、绣儿,两人原是一处服侍老太太的,情同姐妹,厥后快意有了身孕,两个都抬了姨娘,不幸的是意姨娘前几天不谨慎滑了胎,悲伤不已,直到现在还起不来床,绣姨娘一向陪着她,候爷准她们待在房里,甚么时候意姨娘好了,再出来。”
“我瞥见我们正房右火线水池假山畴昔,有两排屋子,那也是我们清华院的吧?那是谁住着?”
媚娘夹了一个鸡腿吃,说道:“渐渐来吧,我想起来也罢了,想不起来,问了你们,就得给我一五一十说清楚,强过让我蒙在鼓里甚么都不懂!”
媚娘拿起汤勺,喝了一口鲟鱼汤,哇塞!阿谁纯粹鲜美,真不是当代能尝获得的!
媚娘说:“如何的?要我来拉你们退席?好吧,我给你们盛汤!”
媚娘点了点头:“妈妈直说吧,我们秦家是不是比这候府低了家世?我的陪嫁定是未几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