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母亲!”
郑夫人回过神来,拿帕子印了印眼睛,左手朝她招了招:“你坐吧,就在这用了午餐去,也趁便见见恒儿!”
媚娘吃惊地问道:“那她要做甚么?”
郑夫人放下茶碗,看了她一眼,渐渐说道:“一个家,只能有一个统管中馈的人。你能够让她们帮手,但毫不能放权!依我来看,信妯娌不如信婆子们,这些管事的婆子是我一二十年里用惯熟的,有我在,她们不敢欺你……畴前不知你是个心机活络的,看你如许聪明,我也放心了。现在国事安乐,边疆没甚么事,大爷这两年估计不会离京,你们院子里也有了姨娘,奉侍大爷上头你也不必太上心……你生了恒儿,嫡宗子嫡长孙,今后代子也是他,这就够了!那些贱妾生的再多也没用,你看看二房,他们还是嫡次子呢,又能如何?你只好好管住这个家,等恒儿长大,将这一份财产交到他手上,就是莫大的功绩,你的光荣也是别人没有的!”
媚娘听郑夫人好久不说话,抬眼看去,见她双眼通红,聪慧了般盯住某个处所,担忧地轻喊一声。
郑夫人拿帕子掩住嘴,轻咳了一声,难堪地说:“也不是……也算是了!如何说呢?这小妮子命该如此,那安远候府你是晓得的?前儿安远候夫人给说了一门婚事,但是候夫人亲亲表哥呢,都调升京里来了,偏这玉儿不肯,硬要留在这里……你是晓得的,她和大爷,也是青梅竹马自小儿就熟谙,一起长大的!”
媚娘假装胡涂:“玉表妹么?玉表妹生得真是好,美得像朵花儿般。如何?母亲如此问,是为玉表妹找到婆家了么?是甚么样的人家?”
侍立一旁的夏荷从速上来接过茶碗去,就见春月另端了新的茶碗,呈现在门口。
媚娘低着头,含含混糊应了声:“媳妇记着了!”
“哎!”
郑夫人将帕子印在唇边,稍稍放低了声音:“这也没别人,我们娘俩说说梯己话。你也见过老太太房里的庄女人,那一个倒显得比我们玉儿多灵秀,她们庄府原也是江南一带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,还与当今皇太后沾点远亲,那庄玉兰小时也多住在我们候府,是个极聪明故意机的女子,你现在固然很好,但与她一比,只怕不及她!英儿自小在老太太身边多一些,就宠着喜好着这个表妹,老太太一贯嫌你娘家清寒,配不上英儿……前阵子我但是传闻了,接了庄玉兰来,是要给了英儿的,你想她那样的家世,会屈身在你底下做贵妾吗不跳字。
郑夫人微微有些打动:“好孩子,你这一病好,真就变了小我,畴前可没这么细心的,这就记着我不能吃喝凉的东西!”
大太太亲身在旁坐镇教诲,大奶奶说是先学着,措置起事件来倒是合情公道,问话也总能直接问到根由上,抓住要点,大要上文静端雅,娇滴滴如一枝不由风的美人蕉,论起事来倒是神采端肃,语气干脆利落,美目敞亮如星,扫一眼畴昔便能叫人低了头,不敢与她对视,那气势,竟是比昔日二奶奶白景玉坐在那位子上还要慑人。
“我就喜好她了,如何着?她和顺灵巧,仁慈纯粹,这么好的女子,他娶过来就扔下,冷冷僻清独守空房,受这些人的骄易,谁都能踩她一脚……我今儿看哪个还敢?她是我的女人了,是我的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