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母年青时也曾是晏都名极一时的才子,现在虽已年老,但气质不减当年,一身华服,贵不成言。
大母将这书册接过,细心的翻看:“字写得倒是有长进,却不知你是否诚恳悔过?”
她说罢,从郑妪那边接过大母的手,身子微微弓着,谨慎翼翼的将韩大母扶着走了出来。
曲娘子乃长房妾室,便领着韩骊华上去存候,她没孙氏和吴娘子那么矫揉造作,仅仅是行了个礼,问候了一句。
李氏半句话卡在喉咙里,如何也说不上来,只能暗自顿脚。
正应了那句老话,闲时备来急时用,急时要用无处寻。
她吃紧忙忙从人堆里蹿了出来,上前去给韩大母施礼,一张笑容说不出的殷勤。
韩大母对这平平平淡的礼数也没给多大的反应,点点头便让她起家。
韩大母在肩舆里头嗯了一声,手搭上郑妪的手,慢腾腾出来。
她俄然呈现,又搞出这么大的动静,把在场的人都被吓了一跳。
王弗苓早有筹办,她双手捧着一卷书册递到韩大母面前:“孙女儿思及畴前那些劣迹,自知错得离谱。这不,孙女儿手抄了一遍《女训》,自省错误,还望祖母谅解孙女儿先前的不孝。”
“这是做甚么?快起来……”韩大母伸手去扶韩丽鸢。
大母将“好孙女儿”这几字咬得极重,让李氏不由的颤了颤:“婆母,这...这就不必了吧,阿君就是点儿小弊端,不碍事的……”
还觉得今儿能看一出好戏,没想到戏还没开唱,就已经要谢幕了。
无需旁人提示,韩大母本身也发觉不对劲,便向世人问道:“大儿妇去了那里?”
正因为韩骊幸的提示,韩大母神采一黯:“大郎一家子都出息了,连带着一个长辈都不把我这把老骨头放在眼里,可悲,甚是可悲……”
韩大母非常对劲,瞧着韩骊幸越瞧越对劲:“还是我家阿幸懂事。”
李氏想替韩骊君找个说辞,甚么伤残病痛的,可她话还没出口,又让孙氏把话抢了去。
“只是甚么?嫂嫂十有八回都说阿君这不好那不好的,今儿估摸着也是阿君那孩子身子不适吧?”
李氏顾不得焦急,忙回应了一声:“婆母,妾在此……”
韩骊幸灵巧的答道:“有,因着是祖母交代的,阿幸一日都不敢怠慢。”
韩大母内心头一簇旺火,被王弗苓这一跪给浇灭了一半:“找甚么东西要这么久?”
“是,孙女服膺于心,对皇天后土发誓,如有再犯甘受重罚。”
李氏微微皱了皱眉,韩骊幸这丫头真多事。
孙氏眼瞅着跪地不起的王弗苓,撇了撇嘴,顿觉无趣。